這一晚對大家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第二日馮白就看到楊一楠黑黑的眼圈,據(jù)她說,林泉泉的電話打到夜里三點。電話里,連泉泉從和劉航認識、同居說起,一直說到分手,歷數(shù)了那個鋼鐵直男的可惡之處。
說到最后,電話都沒電了,插上充電器,繼續(xù)聊。
到公司,劉航也是兩眼血紅,說是一夜沒睡,做了激烈的思想斗爭。
看到馮白,他竟然一笑,說終于自由了,呼吸到自由的香甜的空氣真好。從今天開始,我要熬夜打游戲,我要熬夜刷劇,我要大吃特吃夜宵。
馮白說你這叫真好嗎,你這純粹就是放縱自己麻醉自己,你和泉泉有很深的感情,你騙不了我的。算了算了,還是給泉泉倒個歉,務必取得她的原諒,另外再安排一場求婚儀式吧!
劉航憤怒地說,我的答案是不,我又沒錯,是她自己吹毛求疵,是她沒事找事。
勸了半天,就沒有任何用處,馮白覺得他正在氣頭上,現(xiàn)在再勸效果不太好,說不定還起反作用,得等過一兩天再說。反正在周日上午林泉泉進手術室前搞定此事就ok。
馮白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弄清楚女兒放學后那一個小時究竟跑哪里去了,又干了什么?
還有三個月就高考,這孩子如果現(xiàn)在出了問題,那可是要影響一生的。
整整一天,馮白都在胡思亂想中度過。一會兒懷疑園園學業(yè)太重,經(jīng)受不住這個壓力,自我放棄;一會兒又懷疑女兒早戀,放學后和男同學約會。
如果園園的學業(yè)壓力實在太重,這事也不要緊。大家開誠布公的交流,有壓減壓,實在不行,可以先休息幾天,甚至利用周末到周邊的旅游景點玩玩。等充滿了電,下周一又是一條沉迷學習無法自拔的女漢子女學霸。
如果是早戀,那就麻煩了。對方是好學生也就罷了,遇到壞孩子,可如何是好?愛情這種東西最沒有邏輯,也沒有道理可講。一旦發(fā)生,不堪設想。
馮白和周總通話之后,暫時呆在原部門,不用像其他人那樣去銷售崗報到。
據(jù)說調(diào)整崗位的人有點慘,已經(jīng)開始了銷售培訓,從下個月開始就要領一千八的底薪。可憐被淘汰過去的程序員們要么是書呆子要么是和人說話都費勁的宅男,讓他們和客戶打交道從人家口袋里掏錢比殺他的頭都難過。
已經(jīng)有兩人遞上去了辭職報告,今后估計會有更多。這些正在進行培訓的碼農(nóng)到最后大約是一個也不會留下。
只不過人事沒有簽字的權限。
周總在電話里指示說,不同意他們辭職,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另外,末位淘汰要成為公司的長效機制,并不是說這回搞了就到此為止“各位同學,呆在舒適區(qū)對你們的職業(yè)生涯不好,公司這也是對你們的鞭策和關愛!”
這下大伙兒好象都回過味來,經(jīng)濟不太景氣,公司經(jīng)營困難,早就想減員增效,節(jié)約開支。只不過要辭人得出一大筆錢,每人起碼得好幾萬。周總舍不得出錢,就把人安排去銷售崗,逼你自己走人。
辦公室人心惶惶,沒有人說話,都低頭干活。
黃冬索性也不安排工作給馮白,沒有工作就沒有績效,到時候自然就把他給淘汰了。
至于吉祥信息那邊,太平無事。財務?生意都差成這樣,也沒有帳可做,財務室的阿姨和那個小丫頭都在刷網(wǎng)購。
馮白心中很是忐忑,資格證考試的資料他也看不進去,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五點。同事們都沒有走,依舊在加班或者做出加班的模樣。
園園學校是五點下班,不過老師通常會再講幾道題,推遲到五點三十,現(xiàn)在趕過去還來得及盯梢。
他立即站起身來,對黃冬說“黃冬,我家里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