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杜衡像是鬼迷了心竅一般,伸出手湊近了青黛的一縷發絲,輕輕的用食指和大拇指捻了捻。
青黛頓了一下,淺淺的回過頭,似乎心下還有什么別的事情,情緒看上去不是很對。
徐杜衡從懷里取出來了一個小瓷瓶,伸手就遞給了青黛。
“這是皇帝賜我的傷藥,可以內含也可以碾碎覆于患處。”
青黛似乎有些許思慮,并沒有立即就接過來。
“這……”
她其實是想說,自己和白薇一樣都是小丫鬟,身份低微,這些東西估計是配不上。
但是徐杜衡竟拉過青黛的手掌,直接將瓶子放在了她微紅的掌心。
動作流暢行云流水絲毫不容人推搡拒絕。
青黛輕輕的蜷縮了一下酥軟發麻的手指尖,低低軟軟的道了聲謝。
就算是這樣,徐杜衡似乎還是不放心,伸手揉了一把青黛細軟的頭發。
“有什么事情就來找我。”
他本就不是個多么熱絡的人,所有多出來的關切言語,讓人有些不真實的錯覺。
青黛不敢再胡思亂想了,難道說當初自己頭腦一熱表的白,把自己挖坑埋了?
徐杜衡明顯對青黛很感興趣,她不傻,能夠感覺出來,這種大膽的猜測越發的強烈起來。
她前世今生都沒有接觸過像徐杜衡這樣驚艷的人物,談不上真心喜歡,但確實是會因為顏值和性格心動幾分。
但是她拎得清楚,自己和徐杜衡中間隔著溝壑,青黛完全拿捏不了自己的心思。
如果徐杜衡真的當真了,到最后發現自己的深情是裝出來騙他的,豈不是要死得更慘?
青黛剛一回過神想要直接和徐杜衡說清楚,便直接瞧見了他那已經走遠了的背影。
青黛輕咬朱唇,視線挪了過去,朝著小池塘對面的方向。
被處理責罰的下人們,因為擔心血腥氣會沖撞了主人家,所以會統一安置下放在最北邊的排子房那里。
但由于白薇屬于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就算是犯了錯,終究是還要回到大小姐身邊的,所以管事的也沒有多過于為難,白薇也并沒有被安排到大通鋪,而是單獨的一個房間。
青黛推開門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在陽光的慘淡照耀下,能清晰的瞧見空氣中飛揚的塵灰,青黛只看見了一個背對著自己的后腦勺,她奄奄一息的趴在硬板床上。
青黛試探地看向白薇,“你怎么樣了?”
白薇微微的動了動,發絲隨之輕輕的顫動。
“青黛?”
青黛悶悶的嗯了一聲。
“為什么會挨打?”
白薇一張小臉有些疼痛的擰巴著,口唇也有些蒼白干裂。
“主子犯錯,我們受了罰,天經地義。”
青黛瞬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似乎觀念有很大的不同,青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取出了哪個瓶子。
“我給你找來了藥,你挨了板子,一定要好好養。”
青黛控制住視線,不敢看向那處。
白薇笑的莫名,含住了青黛遞到嘴邊的藥丸。
“為什么要幫她?”
青黛看著她那笑意,沒由來的心底發毛。
“什,什么?”
白薇一副我什么都明白了的表情。
“你不是恨二小姐嗎?為什么要幫她?不僅裝病,還將巫蠱的事情也告知了她?”
原來白薇以為這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了。
還沒有等到青黛的一句解釋,白薇伸手擦掉了青黛臉頰融掉的脂粉,突然就笑出了聲。
“青黛,你比她們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