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大娘所指不遠處油菜花田旁邊作畫的就是那個啞巴。我慢慢走近大娘所說的地方,漸漸在人群后看到一個穿著藍襯衫牛仔褲的男人坐在那里,正在為一個女孩畫著肖像。
我沒有打擾他作畫,等他給人家畫完后我才走過去和他打招呼“你,你好。”
他聽到我打招呼后轉過了身來,利落的短發(fā),濃黑的眉眼,高挺的鼻子,最容易留下印象的是他那張輕又薄不露口齒的嘴。
他那張純凈的臉龐和我腦子里的野派畫家和滄桑單身漢胡子拉碴長發(fā)油飄的印象截然不同,我都懷疑我是不是找錯人了。
可能是見我一副詫異的表情,他也上下打量我一番后笑著沖我點了點頭,然后沖我來來回回比劃了一番。
看來我沒找錯,就是他,可我沒學過啞語,也沒有啞巴朋友,自然也看不懂他在說什么,不過我可以大概猜到他是在問我有什么事。
我禮貌性地點點頭和他說明了來意,他利索地收拾了一下畫攤找人幫忙照看后便領著我去他家里了。
繞過整齊的紅色小樓,鬧市的喧嘩漸漸遠去,他帶著我來到一排平房前。古樸的青石過肩院墻和瓦頂門樓老木大門,平房亦是青石瓦頂,充滿了田園氣息。
他打開木門帶著我進了院子里,順著一排石板路來到了出租的房間。這院子里一共兩間房,出租房間在東邊,想必西邊的應該就是他住的房間了。
他將門打開后我還懷著住不住的糾結咬著嘴唇慢慢走進房間,在進去房間看到四下的布置后我的糾結一下子沒了。簡單的陳設,田園風的布置,一張木制的簡單雙人床上干凈整齊的碎花被褥,房間也很是寬敞明亮。
什么條件不好啊,這里可比那所謂的旅店條件好太多了,我很滿意,當即便和他訂了。這次的事情恐怕沒有個半月過不去了,不過看來在這里住一個月也是不錯的,正好可以好好想想過去劃劃將來。
我告訴他我可能要住一個月,問他房租多少錢,他從身上拿出來一個本子寫字告訴我“房租不著急的,等走的時候再給也可以,多少你看著給就可以了。”
這個啞巴還真是與眾不同,哪有房主不著急收錢的,就不怕我跑了呀。
“你不怕我偷偷地跑掉,收不到房錢嗎?”我笑著逗他,直接把心里話問出來了。
他依舊不露口齒地抿嘴對我笑了笑在本上寫道“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還真是個呆子,不過他的字寫得很是漂亮。我找了一下午的房子實在是累了,也沒力氣再逗他了,直接掏出了三千塊告訴他“一天一百,我住一個月,這里是三千,如果超了一個月我再補。”
他想都沒想直接把錢給我推了回來,接著又寫道“太多了。”
對于我這個從小可以說是錦衣玉食的“大小姐”來說,這點錢只不過也只是我的一兩件衣服錢,所以真的不算什么,再說那大娘都說他很不容易了,所以我還是堅持把錢塞給了他。
他這個人除了呆還挺主意真,硬是不要那么多,看我也堅持著他才拿走了一千塊,還又在本子上寫了兩個謝謝。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貪財?shù)娜耍X得這個啞巴還真是有些意思。
啞巴把我安置好之后便又急匆匆去看他的攤子了。我將行李收拾了一下,又到院子里四處看了看。
這院子不算大,石板路兩邊是還是土路,在院墻邊種著剛剛發(fā)芽的月季,南邊有一個小房間看上去應該是廚房,院北角是廁所。
我自小就在城市長大從未親眼見過農家院,這次能住在這樣古樸的農家小院說真的心里還是很開心的,可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情傷的我心里還是不大痛快,就算眼前的風景再美我還是沒多大興致去欣賞。
我長長嘆了口氣轉身回房準備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