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忠揮手讓人把飯菜撤下去,瞧著成和不甚有興致的表情,“皇上,今晚上還去后宮嗎?”
“嗯,去安排轎輦吧,這幾日南方水患,都沒去瞧過她,好在事情都安排好了。”
“那奴才去給皇上取件披風來,如今夜里風涼。”
成和點頭,右手撐在腦袋上暫緩疲乏。
安國忠看著轎輦上昏昏欲睡的成和,心中對這位景貴嬪是徹底服氣了,皇上何時這般在意過一個嬪妃的想法,幾天忙碌過后,即使已經十分勞累,也要過去,經過廣凌宮華麗的宮門,縱使安國忠看慣了宮中盛衰之變,也不得不感慨帝王的無情,一個寵了十多年的女人,到頭來算計不會猶豫一分一毫,這李家,這賢妃,如今的風光,恐怕都是在為日后的跌落做鋪墊罷了。
轎輦平緩的被放下,安國忠低聲喚道“皇上,到了。”
成和睜開眼不過兩秒便清醒過來,他走下轎輦,揮手讓眾人退下,安國忠剛邁步跟上成和,便聽見成和阻止道“你也退下,朕自己進去,明早你再過來。”
“諾。”
夜色下,成和高大的身影打亂地上的樹影,朝著那束燈光而去,安國忠多看了兩眼很快便轉身離開,他想,縱使已至深夜,這宮里的女人都還在等著皇上會不會去看她們吧。
那等到消息后呢?是睡得著,還是睡不著。
“雨兒,不許繡了,晚間傷眼睛。”
江雨笑盈盈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攬住成和的胳膊,二人靠坐在貴妃榻上,“我看皇上很喜歡雨兒給您繡的腰帶,就想著再繡些別的東西。”
“朕怎么沒記得朕說過喜歡?”
江雨小手悄悄下滑,一下捉住成和的腰帶,“皇上一連幾日不來,今天過來,都不知道換一條,讓雨兒一眼就瞧出來了。”
成和微愣,這才發現自己忘了自己一直用的這條腰帶,不由得一笑,按住江雨放在腰間的手,聲音越發低沉,“給朕解開,嗯?”
江雨臉蛋微紅,另一只手攬住成和的脖頸,二人交頸,腰間的手胡亂解著腰帶,惹來成和一陣笑,很快便是一室春光。
以往歡好過后,成和都會抱著江雨去沐浴,再回來休息,有時還會說會兒話,今日成和太過勞累,很快便睡了過去,江雨倒是未曾像以往一樣累得睡過去,身體的情潮退去,人便無比清醒。
靠門的窗忘了關,吹來一陣風刮落了一朵艷紅的石榴花。
“秋水,”江雨低喃。
“娘娘,奴婢在。”
不知從哪里傳來秋水的聲音,輕輕地驚不起絲毫波瀾。
“明日讓秋霞秋霜把石榴花搗碎,做成花鈿也不錯。”
秋水許是沒料到江雨冒著驚醒成和的風險把她在暗地里叫出來竟是為了這樣一件事,遲了兩秒才回道“諾。”
翌日清晨,成和難得的沒有及時醒來,安國忠進來站到離床榻稍有距離的地方輕聲喚道,江雨倒是先被吵醒,她被成和緊緊的抱在懷里,反應了一會兒她轉過身面對成和,撫上他沉睡的臉,“皇上,該起床了,皇上。”
成和皺眉醒來的一瞬間,江雨眼里的厭惡和恨意也已經被柔情所代替。
秋葉和秋霜進來幫江雨更衣,成和穿好朝服見她已經開始梳頭了,此時天還微暗,月亮還未落下,他覺出一種柔情,二人就像一對平凡的夫妻,丈夫馬上就要外出,妻子陪伴在側。
待他回身,他已經接過秋葉的梳子開始幫江雨梳頭了,對上鏡子中江雨含羞帶怯的眼神,成和語氣愈加溫柔,“今日怎么起這么早?”
“宮里兩位妹妹懷有身孕,我若不去探望實在不妥,想著出門看了兩位妹妹,不給皇后娘娘請安也屬實過不去。”
“你呀,大可不必,朕說過允許你不跟其他人來往,沒人敢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