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無關”。楚容潯后退一步,“無論我是誰,無論我身在何方,從始至終,我也只有一個命定之人。”
他的話,自然不是說給溫氏聽的。
溫氏還想說什么,玉清姚已經向前一步,微微彎身行了個禮,“本就是清姚強求,祖母求情我沒有阻止也是存有私心,既如此,清姚愿四皇子能得償所愿,清姚自知配不上做四皇子的妻子,但也不愿做側妃。將來,必然會有我能配得上,也能配得上我的人出現,也許,就是四皇子所說的一樣,命定之人。”
說完,她也不再看楚容潯,向著溫氏屈膝行禮,“祖母為我費心了。清姚告退。”
不是真的放下了,也不是真的毫無芥蒂,她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后悔,但她總覺得,這樣做,應當是對得起自己的。她說出過自己的喜歡,最后強求不來,就也沒什么必要了。她不愿意變成母親那樣郁郁寡歡與姨娘爭風吃醋,她更羨慕的是舉案齊眉,白首共齊。
她從小最羨慕的不是玉輕云和玉輕顏尊貴無匹的出身,也不是她們得天獨厚的恩寵,而是她們有一個很和睦的家。王爺雖是她的叔叔,卻只有王妃一個妻子,兩個女兒,一直都是歡聲笑語,才更像是一家人的樣子。而自己的父母,卻是母親以淚洗面,父親花天酒地,身為長女,她不能說什么,但因為她羨慕玉輕云和玉輕顏那樣姐妹的感情,所以,她對庶出的姐妹也都尚好,盡力做好一個良善得體的名門小姐,她覺得,總有一天她是會得到回報的。雖然現在她并不是有多如意,但也沒有把自己搞得多么狼狽,這樣,就不壞。
幼年時,玉輕顏和玉輕云都是和皇子公主一樣在宮中由太傅授課的,王妃因為他們幾個庶出的孩子不能去,還給他們都請了教書先生,先生知識廣博,還很有意思,曾經說過一句話:我自風情萬種,與世無爭。
她私下里偷偷問過先生,先生說:意思就是在不影響到別人的情況下,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就是你自己最本真的模樣,這就是,我自風情萬種,與世無爭。
她一直記了好些年,如今方解其中之意。
眼看著玉清姚的身影消失在玉書閣,楚衡揉了揉額頭,玉王府所有姑娘里,玉清姚最明理知理的,只要不鉆牛角尖,就沒人能奈何。很多時候,她都知道,有老夫人從中作梗,幸好,還不至于走上歪路。
溫氏有火也沒處發,只能悻悻離開。
楚衡余光掃向楚容潯,見他沒什么異樣,使了個眼色給旁邊坐著看戲的父女倆,果然只有玉止甯接收到了她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容潯,你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要不要休息一會兒?”玉止甯很官方的問,這種事,這兩年,已經屢見不鮮了。
楚容潯唇角勾了勾,“好像有點暈,就近歇息一會兒就好,玉王叔,最近的院子是哪兒?”
楚衡捂臉,完了。
果不其然,玉止甯毫不設防,“西邊就是上林苑。”
“嗯。”
整個玉王府采光布置取景最好的院子,既不是玉止甯和楚衡住的明唐書閣,也不是老夫人溫氏安良閣,而是位于府內東西兩側的兩套院子——長賦苑和上林苑。分別是玉輕云和玉輕顏的院子,這么多年來,就算玉輕云入宮,那院子也沒有動過分毫,一直是派人日日打掃的。地段也都是最好的,無論是離主院還是前廳,祠堂,長賦苑和上林苑都是當仁不讓,距離最近的。
話一出口,玉止甯就后悔了。
“姑姑,玉王叔,我們先走了。”楚容潯端的有禮,上前握住玉輕顏的手腕,頭也不回的走出玉書閣。
楚衡自知理虧,干脆不攔了,反正她也沒成功過。
玉止甯“嘖”了一聲,錦袍玉帶,頗有些眉歡眼笑的意味,“這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