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另一個宇宙（2）——時空？宇宙？

黑鐐王座上的英格菲爾見到雪凝身旁的黃珊珊，深不見底的黑眼睛微微掠動，朝雪凝看去。很快，他的目光定格在雪凝的左頰上。

“阿德敏，你受傷了？”

“不要緊。當(dāng)時珊珊把我及時拉出去了?！?

雪凝居然在這魔王一樣的人物面前提到自己，仿佛他知道“珊珊”是誰似的，黃珊珊的心跳都差點停掉了。

英格菲爾目如冷電，再次朝黃珊珊瞥去，黃珊珊不由自主地蜷縮起肩膀。幾天前，即使是在操場邊的看臺上被河水里他的影子遠遠地盯了一眼，黃珊珊就膝蓋無力。今天晚自習(xí)的時候，她更是被窗玻璃上英格菲爾的冰冷視線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她本以為那些都是自己受到驚嚇的自然反應(yīng)，可是此刻如此近距離下，黃珊珊模糊分辨出了某種跟驚嚇無關(guān)的東西，她恍惚感到英格菲爾的眼神有一種莫名的攝人力量，只消被掃上一眼，便如被刀鋒穿透一般。雪凝究竟是如何一邊直視他一邊安然說話的呢？

英格菲爾的視線回到雪凝臉頰的創(chuàng)可貼上，停留了幾秒鐘“之前聯(lián)結(jié)突然中斷，我很擔(dān)心?！?

“我正要問你，那是怎么回事？”雪凝問，“為什么鏡子突然炸掉？”

鏡子里，英格菲爾眸光微動“我只能推測……可能是我這里的魔法擾動?！?

雪凝吐出一口氣，小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直視英格菲爾的雙眼“不是第一次了啊。你所在的世界里的魔法，居然會影響到我所在的時空？量子纏繞的深度竟然會這樣嗎……？”

黃珊珊不明白雪凝在講什么，英格菲爾的神色卻起了微妙的變化，那雙被牢牢鎖在王座扶手上的手似乎在瞬間捏緊了，指節(jié)白得嚇人。他的眼神則在雪凝的眼鏡和左頰的創(chuàng)可貼上游移，仿佛想開口說什么——

“這里離我的房間近，所以量子纏繞沒有在你身上卡死。”雪凝突然揮了揮手，搶先說道，“你先隱去吧，叫泰絲特·賽文過來。”

英格菲爾的眼眸幽暗得更深邃了，如同極夜之地漆黑沒有星星的夜晚?！澳姆块g就在近旁，為何不在您的‘生物計算機’上直接叫賽文？”

“那里沒有這么大的鏡子?！?

“屏幕更方便，為何用鏡子？”

“怎么，你不愿意叫她嗎？”

英格菲爾在寒霧中緊抿嘴唇。黃珊珊雖然完全不懂他倆在講什么，但看得出來，雪凝給英格菲爾出了道難題。

然而英格菲爾并沒有思索多久?！叭缒?。”他意味不明地牽了牽嘴角，語調(diào)靜潴無波。下一秒，鏡中的他消失了。

“呀！”黃珊珊輕叫。

英格菲爾雖然消失了，鏡子里卻沒有恢復(fù)出應(yīng)有的房間鏡像，而是升起了霧。明亮的白霧從鏡子的底部升起、擴大、由稀薄到深濃，沒一會兒，整個鏡面猶如裹在云絮之中。

“不符合光的反射定律，是不是？”雪凝開口，視線一直未離開鏡面。

黃珊珊仍然處在震撼當(dāng)中，機械地點點頭。

“其實沒什么奇怪的?！毖┠f，“光的反射定律，指的是光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自然地傳播時的規(guī)律，如果通過特定的方法去影響那些光子，”雪凝將手按在鏡面上，“鏡子里也可以呈現(xiàn)出其他的像?！?

鏡中的濃霧起了微妙的變化，好像淺了一些、朦朧了一些，在那似云似霧的深處，一個有著和她們身后的淺杏色窗簾一模一樣窗簾的房間模模糊糊地出現(xiàn)。黃珊珊眨眨眼，以為鏡像終于恢復(fù)正常，然而三秒之后，她覺得自己的眼皮仿佛被膠粘住了——

窗簾的顏色雖然一樣，但鏡子中逐漸顯現(xiàn)的房間卻有著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與腳下深櫻桃紅的木頭地板完全不同。擺設(shè)也不一樣，雪凝媽媽房間的西面是整面墻幽靜闊麗的風(fēng)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