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有人撫摸著自己眉眼,睡夢中的青竹慢慢回神,雙眼睜開還帶著剛醒的迷離,青竹不知何時躺在了床上,常青早便醒了,此刻正靠在一邊看著自己。
“你醒了?”
常青看到青竹睜眼,緩緩開口,音線輕柔,像極了在素竹林時兩人相處的情景,讓青竹忍不住有一種什么都沒有發生的錯覺。
搭在臉上修長的手指手指并未離開,青竹抬手蓋在上面,她的手很冰涼,突然的觸碰讓常青瑟縮了一下,而后直接反手將青竹小手包住,為她暖手。
“你清楚自己的身子,為何還要站在那里任憑我打?”
青竹平躺著,仰著頭看向常青,她當時那幾下可是一點兒情面都沒留。常青是坐在床上直視前方的,從她這個方向卻是能清晰地看清常青垂下的睫毛,很長很好看。
“若我與你說了,你還如何出氣?”
青竹聞言猛地把手抽回,常青被她突然的動作搞得怔愣了一下,又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將手垂下。
她起身將身子側過去,背對著常青緊閉雙眼,呼吸卻是有些急促。停了好久,再睜開雙眼時已經是一片清明,端起先前煒炫熬好的藥,轉身遞給常青,面色平靜。
“你昏迷時煒炫熬的,一直溫著,先喝了吧。”
“好。”
常青笑著點了點頭,接過藥碗一飲而盡,青竹很自然地伸手接過空碗,順便拿起帕子在常青嘴角擦了幾下。
眼神觸碰時兩人都怔了一下,常青剛到素竹林時也不是沒有生過病,那時青竹也是這樣照顧他的,可此刻再重復當年的動作,青竹能明顯地感受到自己手帕觸碰到常青嘴角時內心的悸動。
她低下頭,眼睛裝作無事地瞟向別處,可常青突然說出的話卻是讓青竹下意識地抬頭看他,“若無事你便回欽華宮去吧!”
余音還盤桓在青竹耳間,她一張臉瞬間沉了下來,用毫無波瀾的語氣問道,“當年華韶將軍選擇用你兄弟二人換枯荒之原的時候,你可有不愿?”
常青愣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說出這話青竹定然會生氣,可沒想到青竹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
“是有的。”常青對上青竹眼眸,雖然疑惑,但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了,“父親母親也是不愿的,可這是我們必須要做的。枯荒之原雖說在仙界那邊只是一個骯臟的魔窟,它卻是魔族之人唯一的容身之所,若它被毀了,犧牲的便不會只是我與常竹了。”
“那我與你為何可以進入到枯荒之原,你知曉嗎?”
常青眼神閃動了一瞬,搖頭道,“不知。”
青竹盯著他許久,可以斷定常青此話不假,但青竹也相信他心中隱有猜測,只是不想告訴自己罷了。
“既如此,你又怎知不會有其他人可以進來?”她的聲音驟然升高,拉緊了常青的思緒,“外面樹珃帶兵守著,若真能進來你覺得自己可以抗衡嗎?”
常青被青竹這話問住,僵著臉沒有說話。他確實不知為何他與青竹可以找到進入到枯荒之原的路,許是與青竹身體里的魔氣有關。
但是不排除外面沒有其他人可以進入,一旦那人引路,常青確實不能保證自己護得住枯荒之原。上次樹珃討伐枯荒之原,自己父親母親離世,才舟那時也是早已失蹤,天帝想來是瞧著魔族沒有領頭人,這才將他們放著不聞不問。
可如今因為自己,枯荒之原又被天帝忌憚著,確實難搞。
“你讓我回欽華宮,無非便是想將我置身事外,可我若棄了這掛帥的身份,樹珃沒了制約,當年你們一家用命護著的地方,還能安寧嗎?”
青竹這番話說的很是平靜,卻像是一顆石子丟進池水中,無聲卻驚起水波連連。
“可是,我不想你受傷。”
常青說這話時低著頭,青竹看不清他臉上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