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那個老頭穿著素白衣服,帶著一群同樣是素白衣服打扮的人,出現在濟北王府門外。
那一天,好像是曹信有生以來,記憶里唯一一次,沒有去那泮宮之中,上那老夫子的早課。
跟在自己父親的后面,聽著那老頭說了一大串話,聽了半天,曹信才聽明白。
好像是先帝不幸于正月初一駕崩,新君即位,按照禮儀,自己的父親應該派世子前往洛陽覲見新君。
那老頭說完,就被自己父親迎進府中,最后,在自己父親書房呆了許久。
自己在好奇之下,偷偷摸摸的前往自己書房門外偷聽,至于為啥曹信能光明正大的偷聽?
要知道,那守在自己父親書房門邊的兩個侍衛,可都是自己的師傅呢,所以對于自己的舉動也是視而不見了。
只是緊張之下,曹信只能模模糊糊的聽清楚寥寥兩句話,最后,自己就被前來門外查看動靜的父親,給嚇跑了。
“此事當真?祖宗之法不可變??!”這句話好像是自己父親說的。
“若濟北王不信,這里有一封陛下親書與一封太后懿旨!對了,還有陛下讓我帶給濟北王的口諭!”
曹信正聽到關鍵之時,就聽到書房內突然一靜,最后傳來了自己父親的腳步聲。
曹信只知道,在那老頭走后,自己父親的眼眶已經是通紅的了。
坐在書房,楞楞的看著爺爺的那套衣冠,口中還喃喃著什么“終于要入洛,乃是九卿之一的宗正”。
看的曹信是一頭霧水,還以為自己父親得了癔癥,當然,那只是曹信在被曹志發現前的想法。
那一頓揍,可是挨的曹信心驚膽戰不已,自己父親打著打著,就抱著哭了起來。
那是曹信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自己那嚴肅的父親哭泣時候的樣子。
回想起臨行前的,自己父親的那句“吾家、汝父之未來,皆在汝手中了!”
曹信就有些緊張了起來,正在這時,車外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諸位入城之事,中途出了些偏差,所以,還要請諸位跟隨我,前往那太學歇息片刻!”
聽聞這人的言語,車隊頓時像炸開了鍋一般,喧鬧起來了,而一旁的那些士卒們,也只能手足無措的看著這一切。
車隊里,一些脾氣稍微好一點的諸侯子嗣,也只是叫罵一聲。
隨后就吩咐車夫,準備跟隨張泰所在那輛馬車之后,前往太學之中。
然而在那嘈雜的人群之內,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顯得尤為刺耳。
“老匹夫,汝可是在戲耍吾等?”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聲清脆的木板破碎之聲。
聽見車外傳來的動靜,曹信連忙把信藏在自己懷中,拉開車簾,曹信一回頭就看到那身高七尺的壯漢。
只見,那壯漢正站在那輛有些質樸的馬車旁,當然,也只是相比于旁邊的那些奢華馬車來說。
這人此時正緩緩的把手,從那車廂之中抽出來,是的,是抽出來....
看著那沙包大的拳頭,與車廂上那新添的一個小洞,曹信有些震驚的咽了咽口水。
曹信不是震驚于這拳的威力,而是震驚于這沙包大拳頭的主人。
曹信現在的心中,充斥著不可置信,這人真的就是幾年前,那個與自己一同前往東郊圍獵的那個小屁孩嗎?
當年,這位已經變成壯漢曹啟,可還是個只會哭哭啼啼的,跟隨在自己與伯父身后的小屁孩呢。
怎么自己這位族弟,突然一下就這么高大了,想到這里,曹信不由的伸出了自己那兩條胳膊。
看了看那還沒人家小臂粗的兩條胳膊,曹信很明智的選擇放棄對比。
曹信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