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眾人的眼神,高柔先是放下了手中拿的芭蕉,隨后輕輕一咳說道:“諸公想必是知道了,昨日大將軍已經上奏尚書臺;
曰:大將軍府掾吏尚缺,而洛陽令荀融曉暢軍事,乃征為大將軍掾吏,而荀勖聰慧好學亦征為大將軍掾吏,并以荀詵為從事郎;
而洛陽令則由李勝接任,現在這個詔令,應該已經在中書省之中了,想必幾日之后就有定論了!”
說這話的時候,高柔的眼睛可都是在有意無意的觀察著后排的荀紹,好似要從荀紹的神色之中,看出什么東西來一般。
而堂內的幾人聽完高柔的話語之后,也皆都是轉頭,望向了手中還拿著芭蕉的荀紹。
不為別的,只因為高柔話語之中的那位洛陽令荀融,乃是荀紹之子,而且此子歷來與那王弼交好,常常與之論道。
坐在堂內的眾人早已經知曉了,今日夏侯玄、王弼、何晏三人,會結伴前往那太學之中講學論道了。
要知道,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荀融這個舉動可謂是平地一聲雷,打破了暴風雨前的那片刻寧靜。
加之曹爽其后又征荀詵為大將軍從事郎,并以荀勖為掾吏,此事注定讓人浮想聯翩,為之側目。
在這么一件大事上,高柔等人自然要確認荀紹的態度了,荀紹現在乃是九卿之一的太仆,這可是掌握天子車架與出行的關鍵位置。
在那荀氏眾多族人之中,其權勢也能算是頂尖了,亦能說是現在荀氏名義上的族長了。
其本人的態度或多或少,也能代表整個潁川荀氏的意見了,而潁川荀氏的地位有多重要也不必多言了。
站起身對著高柔等人微微一禮,荀紹語氣有些憂愁的說道:“堂內諸公皆為吾父之交矣,所以容小子無禮稱諸位一聲叔父!”
荀紹話音剛落,坐在其對面的趙儼卻是冷哼一聲,摸了摸自己有些花白的胡須,陰陽怪氣的說道:“吾等具以老朽,怎敢當荀公子叔父之稱?”
說完就撇過頭去,自顧自的吃起了芭蕉,感受到趙儼的態度,荀紹頓時有些尷尬了起來。
因為此事實在是太過敏感,犯了寄諱的緣故,堂內其他人也沒有出來幫荀紹解圍,荀紹也只能尷尬無比的站在堂內。
荀紹也是今天清晨才得知此事的,也明白那逆子為何幾日未歸了,原來是去巴結那曹爽了。
那幾個豎子做出此事,居然也不同自己商量商量,詢問詢問自己的意見,竟然擅自就去投靠那曹爽了。
最讓荀紹生氣的是,那幾個豎子竟然趕回來勸自己一起投奔那曹爽,想到這里,荀紹就差點壓抑不住憤怒之情,對天吐血三升了。
本來自己等人本來可以在岸上穩坐釣魚臺,坐看潮起潮落,也自能靠著自己父輩的功勛巍然不動,與國同休。
沒想到,這大好局面,居然被這三個豎子私下的舉動,攪得一塌糊涂,荀家這條船差點被這三人給拖下水去了。
要知道,卷入那洶涌無比的大海之中,一個不小心怕是要落得個船毀人亡的下場。
現在荀紹已經有些后悔了,今日看到他們三人之時,自己應該早些拿劍出來,把這三個豎子就地斬殺,以正家法了。
這一下可把自己給害慘了,把自己害慘了也就罷了,荀紹擔憂的是,三人此舉恐怕會連累整個荀氏啊!
所以,在接到高柔的請帖之后,荀紹就知道大事不妙,自己今日怕是要不好過了。
但為了整個家族的興盛,自己的這一點臉皮算什么?當務之急,就是把整個荀家拉回岸上!
內心對于荀融三人已經是罵開了花,但是臉上還要強裝笑臉對著高柔幾人說道:“幾位叔父莫要誤會了,那幾個豎子的舉動皆是其私下所為,在此之前,小侄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