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來的微風帶起了洛水,掀起了陣陣波浪輕輕拍打在了河畔。
等到波浪拍打在河畔旁,最后因為反作用力退下來時,卻給洛水染上了幾抹刺眼的紅色。
為先前那條碧綠的洛水增添了幾分讓人心底發寒的詭異之感,而此刻洛水北岸早已被鮮血染的通紅。
隨著河畔旁那百余名手持大刀的虎賁郎們手起刀落,地面上帶著熱氣的鮮血漸漸匯聚成了一條條小溪。
百余根血線匯入了前方的那條奔流不息的洛水之中,同那洛水中的碧綠清水纏繞渾濁在了一起。
任由著剛剛過來的那一個個拿著名冊的司馬、長史們清點著腳下的人頭。
這些手持著特制鋼刀行刑的虎賁郎們眼中頭一次在這種場合露出了悲哀。
要知道,這虎賁郎們可是世代擔任虎賁郎一職,這群人就如同斯巴達人一般從小接受者來自父輩們的軍事教育。
死人、尸體什么的對于他們完全就是不足為奇,這群年輕的虎賁郎們很早之前就客串過劊子手一職了。
但死在他們手上的若是他們先前所熟悉之人那就大不相同了,有鑒于此先前的曹芳還特地安排了輪流處刑這一新鮮的提案。
而郭建、甄德兩人聽到這位小陛下的安排還在感嘆著陛下仁慈。
兩位從西北來的大漢全然沒有想過曹芳為何要提議虎賁衛行刑,正治手段什么的還是離郭建、甄德太遠了。
再加上曹芳先前給兩人留下的那些印象,郭建、甄德自然不會往壞的方面去想了。
隨著第一批虎賁郎們結束,面色不虞的他們也將手中的大刀交給了身后在等待著的同袍。
那些將要赴死的武衛營士卒眼睜睜看著自己往日的同袍一個個無力的倒在洛水邊,望向遠處曹爽的眼神之中滿是刻骨的仇恨。
一些人選擇在死前朝著曹爽那邊大罵,而一些人則選擇沉默赴死。
還有幾個豁達一點碰巧落在了相熟的虎賁衛士卒手中還能夠淡定的說一句“吾等今日之鑒,爾等勿要忘了!”
還有不少人選擇朝著身旁相熟的虎賁衛與中軍士卒小聲的拜托起后事來了。
直到最后,曹芳雖然沒有“救”下這千余名士卒。
但可能是因為愧疚之下曹芳最終還是駁回了曹爽的連坐其家人的提議。
這些有家室子嗣的武衛營士卒們說的最多的就是“我死后,小兒還要拜托你照顧了!”
眾所周知的一件事就是現在的大魏絲毫不允許寡婦的存在,當然了,這個事情針對的也只是那些好欺負的泥腿子罷了。
而這群士卒們就更慘了,他們死后這老婆就要被大魏官府給回收再分配了,完全沒有多少選擇的余地....
不管這些人的最后反應如何,或作悲傷、或作豁達、或心中滿是仇恨但這終究還是逃不過一死。
千余人噴灑而出的鮮血很快就被洛水給帶走了,留下的只有一片被染得通紅的泥土。
或許等著春季的到來下幾場大雨,洛水漲潮后也會把這唯一留下的痕跡給沖刷殆盡吧。
重新回到了大船上的曹芳視線始終沒有望向遠處的河畔。
就算是甄德、郭建兩人領著親衛帶著曹爽回來復命了,曹芳還是沒有去看那邊的狀況。
連曹爽恭敬送上來的那冊子曹芳都沒有去接。
無視了身前的曹爽,看著底下甲板上殘留的暗紅曹芳朝著甄德、郭建兩人說了句“朕有些乏了,準備起駕回宮吧!”
等到曹爽被人請到了下方的船艙中后,曹芳卻突然叫住了準備去安排回宮事宜的甄德。
“朕聽聞今日出了不少忠臣義士?就連那群胡人質子之中也有?”
“回陛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