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坐在曹芳前方的御史中丞杜恕是因為天生的性格原因容易招惹仇恨的話。
那丁謐這后天練成的嘲諷能力比之杜恕都差不到哪里去。
但有過洛水一事后,那位先前時不時總要招惹一下仇恨的御史中丞倒是有些冷靜了下來。
只是,不知道杜恕這暫時的冷靜能夠維持多長時間就是了。
被丁謐抓住痛腳一陣嘲諷的司馬岐終于是忍不住回過頭去望向了那面色陰陽怪氣的丁謐。
但司馬岐現在也只限于用眼神來攻擊丁謐了,并沒有開口做出絲毫反駁,經過這幾個月來在朝中的歷練司馬岐也是從司馬懿、司馬孚兩人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
知道自己一旦同丁謐爭辯上了,那他本身就算是已經失敗了,再加上天子與大將軍突然間的“同流合污”已經讓許多人感到坐立不安了。
朝中除了那幾個天子死黨外,其他人或多或少心中都開始有些忌憚之意了。
可惜的是司馬岐到底還是在朝中混跡的時間不久,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之中這位也只能算是學到了司馬懿、司馬孚兩人身上的一點皮毛而已。
縱觀整個司馬家歷代發家經歷,這出頭鳥三個字可是完全不存在于司馬氏族人的字典之中,至少對于司馬懿、司馬孚兩人是如此。
也是秉行著這個道理才有現如今河內司馬氏的赫赫威名,對比于那兩條老狐貍司馬岐還是太過年輕了。
況且,當今天子無論用了何種手段,但明面上看去這都是在借機清除一下曹爽在朝中的影響力。
至于,這會不會有借題發揮的嫌疑就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了。
也是有著這個前提在,一直等到現在都還是司馬岐站在那里孤零零的一個人在戰斗,并沒有得到想象中百官的附和。
司馬岐想干什么,曹芳可是一清二楚,但問題是人家曹大將軍等人先前可是已經都把司馬岐與司隸校尉孔乂給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曹芳本來還想先借著此事趁機清洗一波處于洛陽宮中的官員,還想著等過段時間再找司馬岐與孔乂兩人的麻煩的。
沒有想到這司馬岐倒是自己迫不及待的撞在槍口上了。
而何曾這個時候也領著那被五花大綁的黃門監張當過來了,在張當身后甄德、郭建兩人也是緊隨其后。
等到張當被兩旁親衛押至群臣面前,曹芳這才不急不緩的看向司馬岐開口解釋道:“此事乃兩位鎮護將軍巡視洛陽宮殿時偶然發現,此人便是那宦官了,現在,廷尉可還有什么疑問嗎?”
被曹芳那明顯不是什么友好的語氣問到,重新轉過身來的司馬岐立即就是搖搖頭回答道:“還請陛下恕臣先前無禮,此事關系到宮中之事與內朝諸位郎官,非臣一人之力可決也?!?
聽司馬岐這話好像就是一口咬定了曹芳會把這件事情交給他來辦一樣,鑒于此曹芳也是非常貼心的提醒道:“誠如廷尉所言此乃洛陽宮內之事,朕欲將此事交給衛尉與光祿勛來辦理!”
而聽聞曹芳這邊的話語,一直都是游離于朝堂斗爭的光祿勛繆襲、衛尉劉靖二人也連忙起身向著曹芳謝罪不已。
宮中出了這么大的事本就是兩人的失職,雖然,在曹大將軍的全力蠶食之下兩人手中現在也沒剩多少權柄了,但這鍋兩人還是需要背的。
被曹芳點名道姓的指出來本來一直在家安心寫詩集樂曲的繆襲、同一直在想著離開洛陽跑去地方如同自己父親那樣干點實事的劉靖也只好點頭答應了下來。
見到兩人答應,曹芳也是以事情負責需要幫扶為由將自己兩位舅父給變成了他們兩人的幫手。
而為了防止內朝官們心生不滿或者懼意,曹芳給他們安排的職責也是搜檢宮中親衛與看守宮門的守衛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