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寵坐在剛剛搬過來的坐塌之上視線一直都集中在曹芳的身上,而曹芳從打開竹簡封漆到見到上面所書內容的整個神色變化滿寵也是看在了眼中。
觀察到了曹芳臉上的表情變化,不漏痕跡的挑了挑眉毛,腰桿在不自覺中逐漸繃直的滿寵就這么與東堂之中幾人一起安靜的慢慢等待起了曹芳。
看完了了第一封竹簡上最后一段的內容,到最后曹芳本來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種種情緒全都化為了無比平靜的表情。
沒有當場情緒失控說些不恰當的話,更沒有當場發火命人去拿人,放下手中的竹簡曹芳只是朝著殿中的其他人淡淡的吩咐道:“爾等暫且退下吧,聽詔入殿,無有大事發生便無需入殿稟報!”
得到了來自天子的吩咐,除了滿寵本人與站在東堂角落之中并不怎么引入注意的幾個宦官打扮的人外,在場的幾人自是很快就向著曹芳行禮告退,同那些負責天子安危的親軍一起侍立在了殿外。
而黃小做為最后一個出去之人不需天子吩咐很懂事的就將東堂大門從外面輕輕給合上了。
包括滿寵與曹芳在內的幾乎所有人都選擇性的無視掉了還矗立在東堂幾個隱蔽角落之中的宦官們了。
放下了第一封竹簡的曹芳等到人都已經出去了,也沒有急著向一旁的滿寵問些什么。
又迅速拿起面前案桌上由剛才新任左右二監呈上來的另一卷尚未竹簡,隨手拆掉上面的印泥,沒有多說什么,曹芳就這么自顧自的開始繼續認真無比的看了起來。
說到底,現在的曹芳會是這種反應,還要多虧了這一次滿寵送過來的東西確實讓曹芳有些感到棘手無比了。
以至于現在的曹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為這件事作出何種反應了,亦或者是要說出什么話語來了。
沒有辦法誰叫滿寵如今送過來的東西著實是讓曹芳大開眼界了,說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也不為過。
只是這扇新世界的大門后面隱藏著的可并不是什么天堂。
同所謂的天堂恰恰相反,一個糾纏著無數利益與瓜葛的畸形怪物正躲在門后朝著曹芳張開了血盆大口獰笑著展示著他那充斥渾身的罪惡。
面對曹芳的良久無言,坐在只剩下寥寥幾人的東堂之內的滿寵雙眼望向擺放在殿中的箱子,打量著自己裝載著這三天以來辛辛苦苦所得到的東西的箱子。
相比起先前審判的廷尉左監陳德與廷尉右監米聶兩人的時候,望向擺放在殿中的這口箱子滿寵一直以來都波瀾不驚的眼中也呈現出了幾分復雜的感情。
就算現在的滿寵已經接近八旬高齡半截身子都將入土了,滿寵雷厲風行的性格從當初到現在都不曾,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這一點相信還在前往遼東路上的陳德、米聶深有體會,兩天的時間若按照滿寵的以往正常做法早就迅速結案了。
亦如現在的曹芳一樣,面對這件事滿寵同樣也不可能這么快作出決斷,至少是在沒有天子許肯之前滿寵是不可能私自做出決斷的。
放下,拿起,再開封,看查,再次放下、拿起,再拆去竹簡上的火漆封,再次看查...
曹芳就這么一封接著一封看了下去,而越看曹芳則越是心驚,等到曹芳將十幾封由滿寵親自挑選而出的竹簡看完后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的亂跳了。
光這十幾封竹簡上的內容就已經牽扯到了大魏的西域與大半個北方,最為關鍵也是出現頻率最多的還是大魏的雍涼二州。
上面的內容幾分真幾分假暫且不提,單單是光出現在上面熟悉無比的人名都值得讓曹芳深思了。
將十幾封竹簡上所記載的內容全部看完,一條連接著西域、涼州、雍州、并州再最終匯聚到司隸洛陽的大魏奴隸貿易路線就清楚的呈現在了曹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