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主今日的心情實在很好。柯明敘雖然沒有讓她再牽他的手,但他對她伸出手的時候,景瑚還是毫不猶豫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柯明敘是讀書人,她握著他的手的時候,觸摸到了他手指上的薄繭。他的手心很干燥,也很溫暖,她裝作什么也不明白,其實心如擂鼓。
他的手腕卻是不一樣的,觸手有些涼,便如他身上的那種冷冽的香氣一樣。但很快她的體溫也傳到他手腕上,讓她覺得她觸摸到的是一塊上好的羊脂暖玉。
在芳時軒門前,柯明敘便不好再進去了。小縣主也沒有那么不知分寸,若是太過份了,被母妃知道,對她和對柯明敘都不好。
尤其對他們兩個不好。
“柯世兄,你就在這里等著我哦,我馬上就回來了。”
景瑚向里走了幾步,又不放心的回頭,見柯明敘一只手背在身后,挺拔如松,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又囑咐了一邊,“我馬上就回來。”
而后提起裙擺,跳過了門檻,飛快的跑進了正房。
景瑚要把前幾日給自己做的五毒荷包送給柯明敘。她只做了這一個,原本是留著自己玩的,所以她繡的五毒也不像五毒,并不猙獰可怕,反而有些可愛。
像她一樣可愛。景瑚笑了笑,拿著荷包出了門。
和他呆在一起的時候,怎么時間總是這樣快。無限好的夕陽籠罩著他,讓他看起來如同一尊神只。
天上的哪位神仙長得最好,能有柯明敘一半好?天上的仙女又是什么模樣,她也想與她們比一比容貌。
柯明敘仍然負手等著她,在看見她出來的時候,對著她微笑。
景瑚的心情越加雀躍,即將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卻不小心被自己的裙擺絆了一下。
“小心。”
幸而他離她不遠,將她扶住了。松柏的清冽香氣猛然闖進她的四肢百骸,將方才有過的片刻的慌亂都驅散。
她從前只愛花香,果香,便如今日,她也在她衣物上熏了淡淡的青梅香。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松柏的香氣,也可以這樣醉人。
她不想起來了,干脆一放松,直接摔進了他懷里。“柯世兄,我好像扭到腳了。”
景瑚當然沒有扭到腳,她只是耍賴而已。除了抹骨牌和做女紅,耍賴她也挺擅長的。
柯明敘的神色卻很認真,小心地將她扶到了院中樹下的石凳上。
他只低頭看了一眼,并沒有仔細查看,便道:“小縣主應當是扭傷了,待會兒稟明了郡王妃,該請個大夫來看看。”
景瑚仰起頭看著他,一臉天真,“柯世兄不就是大夫么?”
柯明敘便蹲下身,又看了一眼她隱藏在裙下的腳腕。
正色道:“我與小縣主畢竟非親非故,也不是以行醫為業,替你看傷處,有些不便。不過我瞧小縣主方才的樣子,應該是傷了筋骨了。”
“最好這一個月里都不要下床了。”
景瑚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她明明什么事也沒有,連疼都不疼,為什么柯明敘會這樣說?
是了,他畢竟沒有看傷處,誤判了也是有的。
柯明敘看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將她眼中的疑惑盡數收下,化作了心中的愉悅,忍不住笑起來。
他這樣一笑,令他整個人多了些春夏之交,雨后初霽,新綠葉片上殘留的雨水上折射出來的光芒。
景瑚的心忽而跳的很快,腦子里更是一團漿糊。
柯明敘開了口,“是騙你的。小縣主想必常常不老實,裝病騙你的父兄。”
她是常常不大老實,想了各種招數用來對付寵溺她的父兄,可每一次,她對他們都是有所求的。
而他們也并非是看不穿她的伎倆,滿足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