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明敘說有時間會來看她,為了他這句話,景瑚在躺在床上裝了有兩日的病。等到望眼欲穿,真要病下了,他也不曾來。
她原本就沒什么事,那一日聽完豆綠說的話,高高興興的又睡了一覺,醒來就神清氣爽了。
為著他說他會過來,她還讓人去建業密林里采了許多紫色的野花,把自己住的偏殿好好裝飾了一通。
可惜媚眼是拋給了瞎子看,景瑚趴在窗前,撥弄著花觚里紫色小花的花瓣。這花開在山林間開的恣意,也能開上許久,建業當地的官員說,它能一直開到十一月。
在她的花觚里,可能很快便要枯萎了。
山不來就我,只好我去就他。景瑚便捧了一把野花,又帶上了幾瓶從她三哥那里順來的金瘡藥,往柯明敘的殿中走。
野花是送給柯明敘賞玩的,金瘡藥是她從她三哥哥哪里順來想送給齊元放的。她也不能總是等著她的小柯大人問她找他有何事,她可以拿著這幾瓶藥,和他一起去看看齊元放。
淮邑鄉君昏迷了一日便醒過來了,齊元放卻在三、四日之后還沒醒。
她雖然不喜歡淮邑鄉君,這一次卻也同情她的遭遇。雖然她和齊元放交往不多,對他的印象倒是也不差。
這幾日景瑚有幾次遇見景珣,他明明立了功,卻還是每日灰頭土臉的,是因為今上日日都在殿中發脾氣,催著禁軍中人將兇手找出來的緣故。
明明大家心中都清楚是誰做的,可要找證據卻又難。三皇子的生母剛剛被追謚為元容淑妃,被冤枉了這些年,想必今上對她也不是沒有愧的。
一個帝王,如此多情,又如此喜歡為自己買一個深情的名聲,只是百姓遭殃罷了。
景瑚一走進柯明敘住的偏殿,回風便像往常一樣迎上來,“小縣主,許久沒見您了。”
她就笑了笑,“今天可沒有點心給你。”
回風便道:“也總不能日日都記掛著小縣主的點心。聽先生說前幾日您身體不適,如今可大好了?”
她見他乖巧,忍不住又想捉弄他,只是還抱著紫色的小花,騰不出手來。
“已經好了,不然也不敢亂走。”她往殿中看了看,似乎并沒有看到柯明敘。
景瑚把手里的花放到了回風懷里,“怎么不見小柯大人,他又去伴駕了么?”
回風小心翼翼的把花接過來,“上午便去了,到如今也還沒回來,倒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也許是去勁山先生那里坐了。”
“這幾日他的心緒也并不十分好,和勁山先生總有話聊。”
景瑚的心靜了靜。齊元放不僅是他的師弟,這一次出事,也是因為想替黃河上的百姓說話的緣故。
于公于私,想必他都很難過。勁山先生能安慰到他,想必是因為他很博學,也很豁達,那她又能為他做些什么。
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支在桌子上撐著臉,想了半日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先作罷。
連回風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也不能沒頭蒼蠅似的去找他,也只能在這里等著。又與其枯坐,不如繼續和回風聊天。
“你們家先生,平日不上值的時候,都會做些什么?”
回風回答她,“一般都是去崇安大長公主府找周老先生說話,或是談論學問,有時候也會一起出門。”
周老先生的母親是太祖爺的幺妹崇安大長公主,和定國公府的周太夫人是親姐弟。
“他們出門的時候,一般做些什么?”
回風想了想,“那就不一定了,而且他們出門的時候,也并不會帶了我和流雪同去。”
“我只知道有時候是去郊外踏青,有時候是陪著周老先生拜訪他的老友,有時候什么都不做,去城南的茶館,一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