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其實只是隨口一問,問出這樣的事情來,自然心里也不會太好受。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最怕聽見不好的消息,讓自己心煩。
而今日反正已經(jīng)這樣糟糕,她干脆就把之前一直想問的問題也問出了口。
“小柯大人,那你之前給我大嫂寫的信,有回音了嗎?”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屋內(nèi)點了燈,透過明紙映出來,照在他們彼此的側(cè)臉上。
她又擺出了如同建業(yè)那只小狐貍一樣的神情,想要逃走,卻又偏偏對眼前的一切懷揣著小心翼翼的探尋,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總是不肯離開的。
柯明敘在心里嘆了口氣,他并不擅長欺騙,也并不想騙她,“在謝家的時候,我祖父和碧娘就已經(jīng)給我回過信了。”
祖父覺得他是故意的,在明明知道他的打算的情況下,還向他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在他眼中,一個碧娘并不算什么,她過的快不快樂,根本就不是值得他考慮的事情。
若不是他的堂兄弟們才德都實在平庸,只怕他在祖父眼里也算不上什么,早在他有了反對他的心思的時候,就會被遠遠的放逐出了燕京。
更令他覺得難過的是碧娘的態(tài)度,“碧娘說她和你大哥哥之間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復雜的多。他于她有所虧欠,她要自己把他欠她的東西討還。”要景珅付出代價。
聽見柯明敘這樣說的時候,景瑚幾乎都能想象得到柯明碧寫信時的樣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不知道為什么,從柯明碧成為她的嫂子之后,她一開始就不太喜歡她。那時候她是新婦,而她是永寧郡王府里備受寵愛的小縣主,她對她的態(tài)度總有些愛答不理的。
后來她知道了她有一個那樣優(yōu)秀的哥哥,對她的看法也稍稍改觀,覺得或許是自己不該對自己的嫂子有什么偏見,努力的和她好好相處。
可是很快就出了嬛蕪的事情。她無意間幫了嬛蕪,也就和她成了仇人。自從她和她說了那番含義不明的話之后,她總是對她有些懼怕,不曾再和她說過什么話,甚至不敢去探望冱哥兒。
她說他們都會付出代價的,有很長一陣子,她都覺得似乎有一把刀懸在她的頭上,讓她總是不能肆意的一展歡顏。
這段時日她實在過的很快樂,不由得把之前的事情都忘掉了大半。此時柯明碧的樣子又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像是有一只冰涼的手,放在了她的脖頸上。
“……她叫我不必多管她的閑事,她會有分寸。”實際上她說的更過分,叫他不要如景瑚一般自以為是在做好事。
若不是小縣主之前就已經(jīng)同他說過她在景珅和碧娘之間都做過些什么事,只怕他還是一頭霧水。
他望了一眼景瑚,發(fā)覺她的神色似乎有什么不對,微微的發(fā)著抖,好像是很害怕什么似的,他忍不住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額溫,又試了試自己的,“小縣主,你怎么了?”
景瑚的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指甲嵌進了肉里,“我……我害怕。”
他也顧不得許多了,雙手搭在她的手臂上,與她四目相對,神色堅定,“別怕,我在這里。有什么事令你害怕,你都可以告訴我。”
她的確已經(jīng)告訴了他她和碧娘之間的許多事,但未必是全部。縱然他們兄妹從小就不太親近,可碧娘的性子他很了解,或許她還會做別的事,來令她覺得快意一些。
她靜靜的望了他好一會兒,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焦急還有不容忽視的堅定,她的手才慢慢的松開了。
她一直都不愿意回想柯明碧和她說那番話的那一天,一直都在刻意的回避,企圖讓記憶模糊,不要再糾纏她,可是或許說給一個能幫她的人聽才是最好的。
“今年春宴之前,我曾經(jīng)去過和靖堂一次,去探望冱哥兒。后來大嫂便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