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在門前站了一會兒,直到再也看不見許昱的身影了,才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回了清柔所在的內室。
清柔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這就是你江南的那個二表哥,和你一起下河摸魚,還帶你出入茶樓賭坊的那一個?”
“哪有那么夸張,旁的也就算了,去賭坊只是因為好奇而已,并不是真的去玩去賭。我二舅母把他扔到燕京,身邊沒有父母可以依靠,也遠離了從前那些朋友,他倒是用功上進的多了?!?
“可也只是有進步而已,你瞧他這火急火燎的,估計又是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約好了,要去哪里惹事呢?!?
清柔靜靜的望著景瑚,“其實你提起你二表哥的時候,每次也都挺高興的。兩個人相處,無非‘舒心’二字而已,非得要談一個‘愛’字么?”
近來清柔同景瑚談起柯明敘,她總是回避的時候多,回應的時候少。次數多了,景瑚也就干脆將許側妃的打算透露給了她。
景瑚知道清柔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并不贊同,“若同旁人談過一個‘愛’字,‘舒心’二字,便會分文不值了。我們做兄妹就很好,非要談男女之意,反而是損傷了這份情分,才是可惜?!?
她避開了清柔的眼神,窗外大雨漸止,“還沒有到那時候呢,倒不必現在就同我說這樣的話?!?
“的確如此,是我失言了?!鼻迦嵋餐艘谎鄞巴?,“這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我難得來一趟你們府里,不如去探望一下許側妃吧?!?
景瑚搖了搖頭,“不用去探望我母妃了,畢竟郡王妃是你的姑姑。你只去探望她,卻不去探望郡王妃,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老太妃的喪儀結束之后,郡王妃幾乎一直將自己關在云寧堂里。幾乎所有人都會將老太妃驟然病弱,和年初時她吐的那一口血聯系在一起,想必郡王妃自己也不例外。
人非草木,做了半輩子的婆婆與兒媳,老太妃又向來疼惜她,臨走之前還不忘了讓自己的兒子好好對待她,她心中想必也有難言的愧疚。
“不如我們一起去明暉堂坐坐吧,我也有幾日沒有去探望三嫂了?!苯袢站矮憫撘趯m中上值,她們可以靜下心來,好好的說說話。
清柔也沒有異議,便和景瑚一起出門,往明暉堂的方向走。
這半年以來,世子妃同景珣的關系并不算好,受了不少搓摩,連帶著明暉堂里的歡聲笑語也少了許多,這一個院子,也漸漸的變得如永寧郡王府其他的院子一樣了。
不過今日的明暉堂,還是要比景瑚想象的熱鬧一些,除了世子妃之外,還有她的嫂子徐海柔,以及——
“檀娘表姐,你怎么在這里?”
還沒有等柯明檀回話,徐海柔便有意的忽略了她,“八妹妹,你今日也過來找小縣主玩么?”
清柔同徐海柔行了禮,“今日倒是巧,沒想到三姐姐也過來探望表嫂。怎么沒把言哥兒帶來?”
徐海柔便道:“今日你三姐夫沐休,言哥兒黏他爹爹,不肯過來。我卻記掛著我著小姑,還想著要教訓教訓我這個不聽話的表弟。”
“有這樣賢惠能干的妻子在家中,還想著要拈花惹草,什么香的臭的都要碰一碰,嘗嘗味道如何,真是不可理喻,豈有此理!”
她說到后來,目光有意無意的掠過了坐在一旁的柯明檀。她只作未覺,輕輕的啜了一口茶。
若說相貌,柯明檀其實是連柯明碧也不如的??旅鞅痰哪赣H好歹是淮安謝家之女,只有一段江南的婉約裊娜之態,柯明檀卻是極普通的燕京姑娘,渾身上下,幾乎找不出一點特點,放在人群之中,頃刻就會被淹沒,實在是極平常的一個人。
若說臉皮,柯明檀倒是和撕破臉皮之前的柯明碧有的一拼,無論你在她面前說什么,都改變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