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問柳黃發生了什么,便帶著寶藍跟著柳黃一起飛快的往外走,留下明暉堂中滿屋的人面面相覷。
她們一起穿過花園往府外紺青的住處走,不知不覺,又開始下起了大雨。身后有人在呼喚景瑚,她明明聽見了,可是根本就沒法停下腳步問一問到底發生了什么。
明明是白日里,可景瑚心中惶惶無定,比那一次在夜晚穿過花園心中還要茫然。
柳黃已經提前打點過了,守門的小廝并沒有攔著她。除卻大雨,一路上景瑚暢通無阻,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不夠快,還想要快些,更快些。
因為她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來得及的,她忘不了定國公府春宴的那一天。有多少次午夜夢回,她都在埋怨著自己,明知道老太妃的身體不好,還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出門去游樂。
那一個白日里她笑的有多高興,夜里她痛哭的時候,就覺得有多窒息。
她明明還有那么多話想同老太妃說,她還沒有告訴她她心里的那個人是誰。或許他們今生沒有結發的緣分,可她也想讓老太妃知道,她愛慕的那個人是多么的耀眼,多么的值得她去喜歡。
老太妃也應當還有很多的話要同她說的,景瑚記得她站在老太妃床前時她的眼神。但是她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同永寧郡王說,讓他給她一個好的歸宿。
是老太妃對她最后的愛,跟她的生命一起轉瞬即逝了。
她不要看到紺青這樣。
等景瑚一行人趕到紺青家的時候,正是黃昏,有不少的仆婦都在門前,開始要為她們的家庭準備晚膳。
所有的人仿佛都在向景瑚行注目禮,她全都沒有理會,徑直推開了紺青家的門。
院中空無一人,景瑚走的太急,驟然停下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難受。真的走到了門口,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屋中很快有了動靜,迎出來的還是紺青的哥哥。
半大的少年,皮膚黝黑,眼睛卻是紅的。不再如上次一般拘謹,反而是一種絕望之后的釋然,低頭行了禮,“紺青想再見見小縣主。”
是景瑚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能有些慌亂的點了點頭。寶藍上前替她掀開了門口的竹簾,景瑚慢慢的踱步進去。
豆綠早就已經在這里了,同紺青的母親一起坐在她的床邊。紺青是閉著眼睛的,也許是因為疼痛而皺著眉。
平日給紺青看病的大夫坐在屋中的另一側,滿臉都寫著無可奈何。
醫術總有所未及之處,不是任何人的錯。
豆綠見景瑚進來,便讓開了位置。豆綠平日里都懵懵懂懂,此時卻也顯然是大哭了一場了,眼睛都是腫著的,看起來蔚為可憐。
景瑚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便算作是安慰,自己在紺青床邊坐下。輕聲呼喚她,“紺青,紺青,是我來了。”
紺青的母親在一旁抹淚,“從昨晚開始,就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也說不了什么話。只是想著,要再見小縣主一面……”
景瑚也忍不住落下淚來,“紺青,是我來了。你不是想見我么,如今是越發沒有規矩了,使著小性子,連眼睛也不肯睜開看一看我了。”
紺青似乎仍然沒有什么反應,沒有睜開眼睛。景瑚的手放在床邊,忽而被什么東西碰了碰,是紺青的手。
景瑚立刻便握住了她的手,“紺青,你是能聽到我說話的,對不對。我在這里,柳黃姐姐還有寶藍、豆綠她們都在這里?!?
“我們就在這里等著你好起來,你還有好多的事情沒有做,你們不是約好了,將來要給彼此的孩子做干娘的么?你們只把自己當自己人,有這樣的事情,從來都不叫我……”
紺青輕輕的搖了搖頭,慢慢的睜開了眼,她好像忽而有了一點力氣,“小縣主,奴婢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