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梯之上,夏猶清倒在血泊之中,胭脂紅的衣裙被利爪劃破,胸口、腹部都有抓痕。
胸口處最嚴重,鎖骨處抓痕深陷,血肉模糊能隱約看見破開皮肉露出來的骨頭,而腹部是失血最多的地方。
“清兒......清兒!”盛煜嵐從震驚中掙扎出來。
他無法相信眼前所見,不能接受清兒的離開,他還來不及帶她去杏花山,還沒來得及帶她見過母妃,還沒等到她為他穿一次紅衣,一切都還未開始......
都怪自己沒用,屢次害她受傷。
蕭盛緩緩爬向虎頭金刀,緊盯著海蛇,欲站起來。
奇怪的是,海蛇跪在夏猶清身旁,滿臉的驚慌,嘴里不停的念叨:“太像了,太像她了,我剛才不該滅了蠟燭的,我不該出手的,我要死了......她會殺了我的......”
海蛇嘴里不斷重復著“她會殺了我的......”,一邊伸出手試圖捂住夏猶清身上那不斷往外流的鮮血。
盛煜嵐腦中仿佛有跟神經被人挑斷,他突然有了力量,體內熱血沸騰,瘋了一樣地往高位之上沖去。
“別碰她!”
他惡狠狠地推開海蛇,小心翼翼地將清兒抱起,嘴里不停念道:“至哉坤元!萬物資生?!?
那一刻他心中仿佛有神明降臨,他在天地間拼命追趕,只想緊緊抓牢那個不斷流失的她。
他飛奔著,沖出地界。
月光沉重的照在清兒的臉上,毫無血色更顯凄涼。
他從墻洞中穿過,飛上了屋頂,懷里的嬌人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他一邊跑,一邊開口溫柔安撫道:“別怕,我帶你去找殷大夫,你一定會沒事的,我一直都在?!?
他的輕功從未如此之好,朝著半月樓的方向,幾個跳躍間,又穩又快,風中踏月而過,已經感受不到雙腳的存在了。
可是呼吸卻漸漸急促,快到要窒息了。
渾身無力,他想動一動腳,試圖再跑快些,可怎么也動不了。
“清兒!清兒!”
臉上突然有一股溫熱,像是有人撫摸著他的臉,他猛地睜開眼睛,只有刺眼的陽光,和不斷往外流的淚水。
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這是多年前,他在半月樓時住的房間。
四肢已經沒了知覺。
“殷大夫!殷大夫在嗎?”
“嚷嚷什么呢?”
殷辰托著沉重的步伐推開門走了進來,他臉色不太好,身上沾了血跡,似是一夜未眠,。
“殷大夫,清兒呢?她怎么樣?”
“你倒是一醒來就知道關心她,也不問問我為什么自己動不了了啊?”
盛煜嵐急切問道:“她還好嗎?”
殷辰嘆了口氣。
盛煜嵐心叫不好,不可置信道:“她還是......死了?”
“你瞎說什么呢!我可是鬼醫的徒弟,我師傅可是能起死回生的,我的手藝怎么可能讓她死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說話就說話,嘆什么氣啊!”
“你們一個個的都受傷要我救,我一個晚上沒合眼了,累得嘆口氣還不行啊?!?
盛煜嵐不再言語,清兒受了那么嚴重的傷,想必殷大夫處理了一夜。
殷辰攤在椅子上,半瞇著眼,軟綿綿道:“她死不了,你先擔心你自己吧。”
“我怎么了?”
“聽沈堯說,你昨晚輕功一反往常,突然突破了自己的極限,一時間緩不過來也正常,所以我給你施了針,舒緩經脈。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殷辰突然睜開了眼睛,昨日他檢查時,盛煜嵐全身冰冷,呼吸急促,舌苔白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