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夏蓁一陣緊張。
“云姑娘,冒犯了!”竹林中走出一位少年。
竟是白沁!
夏蓁握著劍柄地手松了下來。
“白公子不在崖上歇息,為何突然出現在這山谷密林?”
白沁走到夏蓁面前,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與他保持距離。沒有駁馬追風在一旁守候,她須更加小心謹慎。
白沁緩緩俯身,撿起掉落在草叢中的蕙蘭花朵,問到“云姑娘可知這是何物?”
“蕙蘭啊!白公子,我正要告知你,今日的晚餐就是它了。”夏蓁覺得心里沒底,故意提高聲音,給自己壯膽。
“萬萬使不得!云兒,這是蓇蓉。你怎能讓我們失去做父母的權利?”白沁起身望著夏蓁,眼中柔波蕩漾。
蓇蓉?
夏蓁一驚。
聽聞蟠冢山生有一種草,葉如蕙蘭,株如桔梗,開黑色的花朵,卻從不結果實,名曰蓇蓉。人吃了它的花朵,便會喪失生育后代的能力。
夏蓁還曾疑惑,誰會去吃黑色的花朵?一看那顏色就知道是邪祟之物。
待到親見,她才發現這蓇蓉花竟會如此軟糯香甜,勾人食欲。
沒想到它也會出現在這距離蟠冢山三百五十里的天帝山,瑩瑩月色之下,辨不清花朵的色彩,還被她誤認成蕙蘭?
夏蓁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低頭不語。
白沁見夏蓁有些無措,溫柔地說“云兒,隨我回崖邊!”
“可是,晚餐……”
白沁嘴角上揚“放心,已經備好了!”
二人回到山崖,只見巨石旁生了一堆篝火,大部分火苗已經熄滅,偶爾躥出明亮的火星,像暗夜精靈,四處紛飛,瞬而消失不見。
火堆上方架了一根楠木枝,木枝上幾塊兒櫟肉香氣四溢。
“天帝山櫟鳥做晚餐,如何?云姑娘遲遲不歸,在下只好親自動手了!”白沁頗為得意。
這天帝山中有一種鳥,形如鵪鶉,身上生著黑色的花紋和紅色的頸毛,叫聲清脆悅耳,名字就叫櫟。
看來剛才林中那不知名的清悅鳥鳴就來自櫟鳥。
夏蓁接過白沁遞來的櫟肉,凝視著他俊美魅惑的臉,他神情淡定從容,去取另一串櫟鳥肉,完全不像一個凡人少年。
她越來越覺得這少年神秘莫測。不過,眼前已無暇多想,因為她的肚子早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
用罷晚餐,白沁指了指崖邊巨石“云兒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趕路。”
巨石芒草堆上,鋪了一張豁邊獸皮。這天帝山豁邊,外形似狗,把它的皮鋪于身下,可以抵御毒寒或酷暑惡氣侵襲。
夏蓁頓時感到一股暖意從心田涌上來。
這白沁雖有些可疑,倒也是個細心少年!日后做個朋友并非不可。只是,他莫要對她存在非分之想。或許他并非真心實意愛慕于她,只是借個由頭靠近討好,讓她心甘情愿護送他出蠻荒?
她實在想不明白。
罷了,將信將疑也沒什么不妥。在這妖孽眾多的山海世界,懷疑總比輕信更加可靠。
夏蓁慢慢走向崖邊巨石,只聽背后忽然傳來駁馬追風有些慍怒的聲音“這是何物?趕快從我面前拿開。”
夏蓁猛然回頭,卻見白沁手中正抱著一束野草,立于駁馬前面。
“駁馬大人,這可是天帝山有名的杜衡仙草。聽聞騎馬之人佩戴它,能讓馬兒跑得更快。你既然有些勞累,不如直接吃了它!這仙草聞起來味道還不錯!”
天帝山杜衡草長得像葵花,散發著類似蘼蕪和白芷的淡淡香氣。
追風一臉不屑。她可是中曲山駁馬,這少年竟當她是普通馬匹?真是個孤陋寡聞的凡人!
莫非白沁擔心追風再故意將他甩下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