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傲稍作思量,并不強留,起初以為個少年,不料竟原來是個小女子,如此便不好收到手下了,于是只開口問道“小乙師從何處,不知可否告知。”
“可以,我師父叫苦慧,你要找他就去左家客舍,找那兒的掌柜一問便知。”盧乙想都沒想就把老和尚給賣了,應付這種人,苦慧那老和尚是游刃有余。
苦慧,這稱號一聽便知不是平民百姓,莫不是佛門中人?
“小乙是佛門弟子?”
盧乙不答,因為實在是說不清楚。如果他不知道她是個女子,她點點頭,也沒什么,可他明知她是女子,她再點頭,等回頭他真見了那個老和尚可真就說不清楚了,女子嘛,要入佛門,那也是去尼姑庵,哪有跑和尚廟去這一說,當初下山的時候兩人說好了是結伴而行,為了方便對外只說是師徒,現下這種情況她也只道說是“我師父確是出家之人,我此次是隨同師父一起下山游歷的。”未免不妥,她遲疑了片刻,還是干脆直接點明了,說道“我不是佛家弟子,只是掛個號,在外方便行事而已。”
當聽到她說她的師父是出家人時,季傲便沉默了下來,出家之人不理俗世,他們今天走的這一趟還真是白白耽誤工夫了,他盯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琢磨著是不是應該想辦法將她納入府里,小小年紀便如此聰慧,喪失掉這種人才實在是可惜,如果將他認在母親名下做一個義妹也不失一個良策,只是……她到底是掛在了佛祖名下,她的師父……到底不能得罪了人!
“小乙,明日家母想要邀請你們師徒進府設宴答謝,只是家母為我多日擔憂,身子不適,所以無法親自前來,如此由季傲來代勞,今日先來提前告知,待明日再來親自相邀,還請小乙不要介懷。”
“不會。”盧乙向來不喜歡這些宴會,規矩多,話也多,說是去吃飯,可每次都吃不好,她瞅一眼外面吃飽了打瞌睡的賴遢子,也沒了耐心來應付眼前滿身都是心眼子的這個人,不管對方說什么反正先應下來就是了,不然說來說去沒完沒了的天黑都說不完。
滿身心眼子的季傲如何看不出她的不耐煩,只是盧乙前面一句話損的他火大,他也不是圣賢,被激起脾氣來,借此逗逗她而已,不過顯然她實在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公子的意思我都知道了,我還有事,剩下的明日再說吧。”盧乙朝著人揮揮手,提腳就朝著外面去了。
望山瞪著眼睛看著離去的人,顯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大人,這位姑娘也太不羈了些。”
季傲起身,拍了拍望山的肩膀,跟著也朝外面走去,笑言道“我也是第一次見。”
回到季府之后,季傲直接進了書房,提筆將今日的事情寫信封好,讓人快馬送去云州。
他告訴她說,他們是昨日解的困,顯然和她的計劃有所出入,時間對不上,可她問都不問,如果說她知道些什么,也不應該,此事是臨時起意,順勢而為,連他都是當時才知道,可她問都不問,也不驚訝,說是不知道也說不過去啊?
想到她的性子,季傲破空一笑,也許她是真不在意,倒是他,累得自己在這里自尋煩憂。
另一邊的盧乙,出門之后就直奔著賴遢子過去了,伸手將人給拽起來,交代了他兩句,又從懷里掏出銀子丟給他,才轉身朝著另一頭走去。
到了第二天,去云州的路上便多了一輛牛車。
一身灰色麻衣的盧乙頂著個破草帽躺在晃晃悠悠的老牛車上,曬著太陽,吹著小風兒,搭腿兒翹腳,愜意又自在的哼著小曲兒,逍遙的直招人恨。
“小乙啊,你說說你,牛車都買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再雇個車夫呢?”苦慧頂著個一樣款式的破舊草帽,坐在前面滿臉郁色的趕著老黃牛。
后面躺著的盧乙聽了話一個打挺,坐起身來,“師父,你看著這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