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清有三祖一宗的說法。
黃臺吉的父親努爾哈赤被尊稱為清太祖。
黃臺吉的兒子福臨(順治)被稱之為清世祖。
黃臺吉的孫子玄燁(康熙)被尊稱為清圣祖。
黃臺吉擱中間,爹是祖,兒子是祖,孫子是祖,唯獨他是清太宗,尷尬無比。
韃清朝的無骨文臣們非常擅舔臭腳,但凡是不擅長舔臭腳的人,都被打倒了文字獄那一側,不是活剮就是砍頭、腰斬。
哪怕是如此,韃清朝的文臣們也沒把黃臺吉舔上祖這一級別,只能上個宗聊以慰藉。
天啟七年正月,袁崇煥和黃臺吉書信往來密切,黃臺吉打朝鮮,袁崇煥修錦州城,這個錦州城,一直到崇禎十三年到十五年的松錦之戰中,黃臺吉冒著鼻血馳援錦州,才徹底破掉錦州城。
崇禎十六年八月黃臺吉猝死。
所以韃清一朝,也曾經討論過黃臺吉是不是上祖的問題,都會被問一句兜兜轉轉十五年,臨死前,伐明戰略,才恢復到了努爾哈赤走的時候的局面,如何上祖?!
努爾哈赤走的時候已經兵逼寧遠城,結果黃臺吉這剛上位的第一年,戰線卻回到了錦州沿線。
“等一下,為什么京師糧價也是四兩一石?”朱由檢忽然回過神來,非常的疑惑。
遼東走廊、皮島、東江都是戰區,糧價高可以理解,為何京師也是一石米四兩銀!
“你知道通州一石米幾何嗎?一兩三錢到一兩四錢左右。”張嫣看著朱由檢目光炯炯的說道。
柴米油鹽,民生大計。
通州在北京城東側,離朱由檢腚下龍椅,只有四十四里零二百四十步。(一里三百步。)
“通惠河?”朱由檢試探的問道。
張嫣點了點頭,輕笑著說道“既然你已經發現了問題,就著手準備吧。通惠河難辦。”
朱由檢再次打開了袁崇煥的奏疏,從遼鎮三尊佛購買糧食,是他對遼東困局的解法。
遼東戰局,如同一個附著在大明背脊上一個吸血蟲一樣,不斷的蠶食著大明的血脈,朱由檢卻沒有根治遼東困局的妥善方法。
遼餉,是始征于萬歷皇帝萬歷四十六年。
遼事緊急,加派遼餉,畝加銀三厘五毫,第二年再加三厘五毫,第三年又加二厘,前后三加,即每畝加征銀九厘,每年遼餉銀五百二十萬兩。
袁崇煥死后,崇禎三年,遼餉再次加征,畝加征銀三厘。每畝地為銀一分二厘。
多嗎?
很多。
層層加派之下,到了每畝地的頭上,何止是每畝一分二厘?!遠超五倍有余,而且在經過一些小手段,小技巧處理之后,這個數字只會更過分。
宛平、大興兩縣都已經高達四分銀之多,這還是在天子腳下,其他地方呢?朱由檢想都不敢想。
張嫣看著焦慮而有些迷茫的朱由檢,繼續處理這手里的幾本奏疏,附上自己的意見或者直接丟進垃圾框里。
她剛剛將手里的奏疏處理干凈,忽然開口問道“皇叔,你想過沒有,放棄遼西走廊,將錦州、寧遠兩城放棄,這六百六十萬兩的遼餉不派,僅僅以山東海角互為犄角為戰略,只要黃臺吉有任何的異動,可由山東發舟登遼東半島牽制。”
朱由檢猛地一抬頭,眼神凌厲的看著張嫣厲聲說道“皇嫂切記,此話不得再任何地方說起。今日今時,朕聽了,就當皇嫂未曾提起。”
張嫣絲毫沒有任何的躲閃,反而迎著朱由檢的眼神,鏗鏘有力的說道“王在晉就這個主意,他能說,我為什么不能說?”
“遼餉本就是臨時加派,放棄遼西走廊,只守山海關,將關寧軍調入關內,駐扎薊門防守。此乃上上之策,一可解遼餉困局,二可解薊門防務空虛困局,三可防關寧軍尾大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