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的宦官可不是韃清那種聽墻根的宦官,晨鐘之前,暮鼓之后,宦官連乾清宮門都不能踏進來,陳德潤的這個行為,顯然違制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陳德潤在通過踐踏皇權,提高他自己的威信。
“萬歲爺憂心國事,懿安皇后吩咐臣不要聲張,他也沒有闖進去,說不要讓萬歲爺費神。”王承恩看著萬歲的臉色都變了,說的更加小心。
朱由檢手中的奏疏已經被握成了一團一團,他抬頭冷漠的看了一眼王承恩說道“所以,乾清宮的安全,一直是陳德潤負責。所以,她不讓你說,怕乾清宮不夠安全是吧。”
“所以,那天,朕隨意的說了她一句,她就哭了一整天。”
“她覺得委屈,但是新帝剛登基,也不想朕陷入一團的麻煩當中,她是大明的皇后,母儀天下,本來是那天上的鳳凰,卻就要忍受著陳德潤這種無恥之尤,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行為。還囑咐你不要說。”
“是。”王承恩小心翼翼的說道“魏珰被抓的那天,陳德潤就放出話來,要讓張嫣做他的對食夫妻。”
朱由檢盯著王承恩說道“王伴伴,我家皇嫂長得很漂亮,對吧,現在又寡居了。而朕現在內外交困,朝臣們如同貔貅一樣只進不出,還有光祿寺卿送毒茶湯進獻,朝中萬事千頭萬緒。”
“是。”王承恩從來沒見過朱由檢這種冰冷的神情,小心的回答了一句。他感覺從尾椎骨升起了一股徹骨的寒意,那是何等的冰冷。
“現在乾清宮的宮宦是不是都換成了信王府的舊人?”朱由檢歪著頭問道。
“是。”王承恩想了想說道“萬歲爺,除了懿安皇后身邊的幾個近侍的宮女以外,其余宮宦皆為信王府之人。臣既然跟萬歲爺說這件事,就是有萬全的準備。萬歲爺知道,臣雖然不是很能干,但是還算謹慎。”
“皇嫂對他怎么看?這個陳德潤?不堪其辱?”朱由檢眼角一挑問道,張嫣畢竟寡居,她若是有心,朱由檢作為皇帝,其實并不太好說什么。
“是。”王承恩琢磨了一下說道“確切的說,不勝其煩。”
“把他給我叫來。”朱由檢將奏疏放在了桌上,眼角在乾清宮巡視了一遍,瞥見了雁魚長信鶴宮燈。
朱由檢站起身來,看著長揖的陳德潤,冷冰冰的問道“魏忠賢死后,你放出話來,說要讓懿安皇后做你的對食夫妻?”
陳德潤顯然沒有聽出皇帝的這話的冰冷,諂媚的笑道“萬歲爺這說的哪里話?臣萬萬沒有說過這句話,都是謠傳罷了。以訛傳訛,傳的久了,就是真的了。”
“張皇后是天上的人,臣不敢奢求,嘿嘿,不敢奢求。但是萬歲爺若是肯,臣肯定會伺候張皇后的。”
“你是魏珰的人?”朱由檢讓陳德潤抬起頭來,眼神中帶著看死人的神情。
陳德潤點頭說道“承蒙萬歲不棄,現在臣是萬歲的人了。”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擅闖宮闈,懿安皇后還未起床,你就徑直往里面闖,若不是宮女攔住了你,你就闖進去了?”朱由檢活動了下身子骨,將配在腰上的佩劍拔了出來。
這是當初午門入宮的時候,他掛在身上的佩劍,當時田爾耕未解掉他的佩劍,他才入的宮門。
一直劍不離身,除了登基大典以外一直帶著。
“臣罪該萬死。”陳德潤瞬間聽明白了,惡毒的看了一眼王承恩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說道“臣罪該萬死,請陛下贖罪。”
“站起來,把你的腰劍拔出來。”朱由檢終于活動好了身子骨,冷笑著把陳德潤拽了起來,用力一個頭槌,碰在了陳德潤的腦門上。
朱由檢厲聲的說道“把腰劍拔出來。”
“臣不敢。”陳德潤低著頭,顫抖的說道,門口就是兩個大漢將軍,王承恩就站大明天子的身后,他要是拔出佩劍,那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