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與建奴和談。
只要能夠達成和解,他就有極大的把握梳理內政,別的不敢說,至少恢復一些祖宗榮光,修理一下大明朝的內政,將大明的頹勢挽回到嘉靖年間,還是不在話下。
這不是朱由檢過度膨脹,大明的朝政敗壞成如此模樣,完全是薩爾滸之戰、廣寧之戰,朝廷不得不征收每年660萬兩的白銀,填補遼東的窟窿。才激化了所有的矛盾。
若是能夠停止朝廷征收征遼餉,梳理內政,攢夠了資本,再做決戰,絕對有一戰之力。
和談,是現在大明朝最迫切也是最緊要要做的事,從遼東的陷阱,朱由檢必死循環中跳出來,才能夠尋得一線生機。
和談是否是一個明智之舉?
這就涉及到了一個澶淵之盟到底是喪權辱國還是明智之舉的問題。
北宋的澶淵之盟無疑是當時北宋、遼國的最優解。
對于眼下的局勢來說,彈劾,也是最優解。
大明并非沒有和議,隆慶和議就是典型,封了俺答汗為順義王,等于默認將河套地區讓與了俺答汗,大同百姓,人稱俺答汗的部族為套寇,就是這個道理。
開放了十一處貢市,進行商貨貿易,高價購馬,安撫西虜,對歸化城進行政策向的支持,才讓歸化城發展了現在這個規模。
這是大明少有的通過和談的方式結束戰爭,正式基于隆慶議和之事,后來大明朝才有了巨艦船隊,才有了隆慶開關,才有了泰西最新式的火炮。
朱由檢也是基于此等道理,才打起了和建奴和談的主意。
北宋是驢車皇帝趙光義連戰連敗,一直打到了真宗朝時期,雙方征伐不斷,民不聊生,北宋處于被動,而遼國處于主動。
而大明是薩爾滸、廣寧兩次慘敗,九邊國本精銳消耗一空,大明已經處于被動,而建奴處于主動。
北宋還好一些,有錢折騰,仗著經濟重心南移,清空了河北等地,當做戰場,開始了任你拳打腳踢我就是抗揍。
而遼國仗著自己皆是騎兵,每次都是蹭蹭又出去,就非常有病。
放在建國初期的大明朝,朱由檢早就御駕親征,帶著人去沈陽掃庭犁穴了,還跟建奴廢這么多話干什么!
但是眼下的大明呢,大明輸不起了,再輸一次,大明就要斷氣了!
而當時宋真宗呢,定州軍節度使王超,長得虎背熊腰,卻是個屬烏龜的主,不愿意擅動、不愿挪窩,遼軍一到,立刻當縮頭烏龜龜縮不出。
現在的關遼鐵騎呢?
崇禎二年,黃臺吉破喜峰口入薊門,關遼鐵騎按兵不動,看著黃臺吉兩百里的距離,破開了九邊防線,進入關內,才匆匆派出了兩萬人進京勤王,而到最后,勤王軍到達京師也就九千人。
局勢一模一樣,解題的思路和答案,也是相同。
若是能夠和議,朱由檢厲兵秣馬,不需要十年,帶著人趟平了建奴,不在話下。
倘若當年,宋真宗在澶淵之盟后,厲兵秣馬一心圖強,訓練幾十萬軍卒,再次一擁而上,奪回燕云十六州,那澶淵之盟的評價,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爭議。
可惜宋真宗把時間、政治投資、金錢都用在了泰山封禪之事上,搞的后來的皇帝,都嫌封禪之事丟人,再沒人去過了。
但凡是建州有一點和議的傾向,就是他們的滅亡之日。
朱由檢十分確信這一點,但是在此之前,為何沒有任何朝臣們提出和談?
因為上一個和西虜和談的張居正的下場,朝臣們都看到了,這就是求榮得辱的惡果之一,朝廷的尷尬之處,就在于幾乎所有人都抱著,不做,就不會出錯。
皇帝一言而決,到最后無論什么結果,都是皇帝去背負歷史功過,而他們,只需要為了反對而反對,表明自己的態度,樹立一副忠肝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