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誰會去建州那等兇險之地出使呢?”張嫣奇怪的問道“莫非皇叔心中已經(jīng)有人選了?”
朱由檢點頭說道“錢謙益。”
張嫣眼睛一亮,錢謙益絕對是最好的人選!
眼下四海宗盟的盟主、東林黨魁錢謙益,隨著孫承宗、袁可立的歸京,他的身份變得格外的尷尬,東林黨人心照不宣的等待著皇帝罷免錢謙益,進而將東林黨魁重新回到孫承宗的手中。
而作為東林黨魁,閹黨對其的厭惡,不是用幾篇奏疏可以形容,彈劾錢謙益的奏疏已經(jīng)堆在了文淵閣。
但是錢謙益這個人,生性怯懦,做事畏首畏尾,是那種屬烏龜?shù)娜耍懿怀鲱^就不出頭,一時間,不管是東林還是閹黨,都抓不到錢謙益的把柄。
若是此時將錢謙益派去遼東,那自然是符合各方的利益,而作為禮部右侍郎的錢謙益,對這個使命,沒有拒絕的道理。
“朕都把首輔之位交給了韓爌,可是這韓爌為何遲遲不進京?”朱由檢沒由來的一陣不耐煩,大明的首輔黃立極已經(jīng)不適合再擔任首輔的職位,可是韓爌遲遲不進京,這首輔之位只能讓黃立極繼續(xù)擔任。
“韓爌怕是不會進京了。”張嫣緊蹙著眉頭說道。
這老狐貍,還在等待著京城的局勢明朗,可是這京城的局勢如果能夠明朗,他朱由檢還需要頭疼嗎?
韓爌一日不進京,朱由檢一日就不能進行廷推,確定文淵閣大學士的新名單。
像徐光啟那樣,早就準備好了行囊,等待皇帝詔命回京的官員,在大明才是少數(shù),像韓爌這樣,兩頭騎墻的才是多數(shù),他們會觀察,會推諉,會稱病不歸朝。
就像袁可立,天啟七年八月十二日,以三殿功加太子少保,累加太子太保,袁可立是如何做的?三上疏辭。
這才是大明官場的常態(tài)。
“朕真的是太難了。”朱由檢聽到張嫣的判斷,也只能搖頭,韓爌不肯進京,朱由檢并不準備另尋他人。
“王大珰你讓東廠的番子去一趟,帶幾個太醫(yī)院的醫(yī)倌,韓爌不是生病了嗎?給他看看。”朱由檢對著王祖壽說道。
強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
朱由檢不打算放過韓爌,讓他繼續(xù)在家里待著,浪費是一種惡習,既然有才能,就應該回到朝中。
王祖壽聽到皇帝喊他,可是聽到稱呼,也只能黯然的說道“臣知道了,萬歲,耿如杞到了。”
“宣。”朱由檢坐直了身子說道。
王祖壽其實很想聽到大明皇帝喊他王伴伴,他也是信王府舊臣,萬歲爺?shù)拇蟀椋墒侨f歲爺從來不喊他王伴伴,總是以大珰稱呼。
對于內(nèi)侍而言,最主要的就是如何討好皇帝,獲得皇帝的信任。但是顯然,哪怕是王承恩去了皮島,王承恩在宮里依舊是獨一份的大珰,萬歲爺信任不減。
耿如杞以為會在乾清宮的正殿懋德殿召見,可是跟著小黃門,一直走到了西暖閣,才看到了乾清宮正在翻修屋頂,而用的琉璃瓦,只是普通人家的琉璃瓦,而非復釉翻蠟琉璃瓦的時候,腳下一個踉蹌。
“楚材這身子骨,還沒好利索?”朱由檢剛好看到了耿如杞的踉蹌,略帶著感慨的問道。
北鎮(zhèn)撫司的五毒,可不是那么好受的,等閑人過一趟詔獄,半條命都得丟掉,而耿如杞的骨頭很硬,所以他過了幾遍堂,依舊咬定自己沒有收受六千三百兩銀子的賄賂,堅決不認罪。
大同、宣府的大戶,就是再想坐實耿如杞的罪名,也要講究基本法,耿如杞如此硬扛著刑罰不肯認罪,這件事才拖到了林丹汗南下入侵歸化城,需要耿如杞去大同協(xié)助防守。
“勞煩萬歲掛念,差不了多少就大好了,明日就啟程前往大同府。”耿如杞揮了揮衣袖,跪了下去說道“萬歲,臣有罪。”
朱由檢一腦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