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死,依舊是人渣,他不僅沒有悔意,甚至還要攀咬。
“大明皇帝那么的寬仁,但凡是登基之前之事,皆既往不咎,給你們機會,你們為什么不珍惜呢?”
郭尚禮將繡春刀在孫云鶴的衣襟上擦拭干凈,嘆氣的看著頭顱,收入了麻袋之中。
“將尸體送到北鎮撫司,交于仵作。”郭尚禮對著旗正說道。
大明的皇帝是極其寬仁的,對待百姓寬仁,對待百官同樣極其寬仁,這一點上,從死去的戶科給事中程鳳元,主動說明問題都會寬大處理,可以證明。
用萬歲的說法就是給他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畢竟新朝新政策,大赦天下是必然的。
收買人心的手段也好,真正的寬宏也罷,但是萬歲就是這么做的。政壇從來都是一個論跡不論心的地方,只要你做,就不會死。
可惜,孫云鶴不明白這個道理,斤斤計較著自己的財貨,最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下一家!”郭尚禮再次抽出了鉤鐮槍,大聲的說道,他帶著錦衣衛,奔著刑部尚書薛貞府上而去,這一次,他遭到了劇烈的抵抗。
“腳蹬弩,神臂弩以及威力更強的克敵弩都有,這薛貞是想造反呀!”郭尚禮躲在街角,躲避著箭矢。
郭尚禮掏出了手銃,對著薛府的圍墻放了一槍,彈丸帶著呼嘯聲出堂,沒入了一個家仆的眉心。
“把楯車拉上來,反了天了!”
郭尚禮大吼一聲,他預計到了這種情況,也準備了應對強弓勁孥的楯車,推著楯車推到了薛府門口,大門被楯車撞開之后,薛府的抵抗勢力徹底瓦解。
他帶著人就沖進了府內,直奔著密道而去,在行動之前,他早就打探好了一切敵人可能逃跑的路線,大明京師的地下排水渠極其復雜,很多豪強巨門,都喜歡在宅子里挖一條通往排水渠的密道。
而這些密道,在行動之前,就被錦衣衛的人摸排清楚,隨后從密道里揪出了薛貞和他的三個兒子。
薛貞的三個兒子,同樣參與建奴尚虞備用處的行刺活動,郭尚禮這次不再廢話,作為主謀,薛貞的任何懺悔,都顯得極其蒼白無力。
“軍器局的火樣都敢送到遼東去!王八蛋!”
郭尚禮繡春刀舉過頭頂,一刀削掉了薛貞的頭顱。
“不要殺我!你們不要過來呀!”
“我是冤枉的!緹騎!我是冤枉的呀,父親和兄長做的事,我一無所知!”
“噗……”
三顆頭顱并列,郭尚禮將頭顱扔進了麻袋之中,將尸體送往仵作。
“圣旨到!”一個緹騎忽然大聲說道。
郭尚禮面色數變,最后看了兩眼繡春刀,這把刀跟了他僅僅不到六個月,無比鋒利,但畢竟不是鍘刀,砍人這種事,還是有了卷刃。
“可惜了,還有一處未去,圣旨就到了。”郭尚禮嘆氣的看著已經血流成河的薛府。
他矯詔了,那封詔書壓根就不是萬歲要他們鋤奸的詔書。只是萬歲爺發到北鎮撫司衙門,褫奪田弘遇軍爵的詔書罷了。
他趁著天黑,旁人看不清楚,當然他并沒有哄騙誅邪隊的弟兄,今天跟著他行動的多數都是知道內情。
郭尚禮往前走了兩步,忽然一陣恍惚,用力的揉動著肩膀,在右都督楊云鶴府上,那個家仆那一棍子,還是讓他有些血氣翻涌。
“今日之事,罪責皆在我一人,隨行誅邪隊諸人,不知此事,還請黃衣使者悉知。”郭尚禮走到了王承恩的面前,雙腿跪地接過了圣旨。
王承恩宣讀完圣旨之后,面色極為復雜,拂袖而去。
次日清晨,皇極殿前的廣場上,大明天子站在月臺之上,看著臺下的群臣和近五百的錦衣衛誅邪隊成員。
月臺之下,郭尚禮已經去掉了兜鍪和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