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朱由檢在禁絕烏香、恰特和有效的控制淡巴菰的流行,那么黃臺吉也同樣亦步亦趨的頒布了相同的法令。
但是相同的法令,在兩個地方,都沒有得到大規模的奉行。
大明有大明的問題,地方官員聽皇命行事,那就是投獻。
而遼東,則是當初建立汗國時,建州三衛,也就是建州衛、建州左衛、建州右衛這三衛共計一萬五千余人的利益既得者。
烏香、恰特好好說,這些都是極其奢靡之物,得需要極其強大的遠洋能力才能夠獲得。
遼東貧寒,這些東西的價格太過昂貴,哪怕是建州的八旗子弟想要沾染,也得有錢才行。
但是淡巴菰,也就是漳州、月港的薄荷味兒的煙草充斥著整個沈陽城,讓黃臺吉終于意識到了范文程的話,的確該行動,可惜為時已晚。
“可惜,現在不好禁絕了,朕十分擔心,淡巴菰蔚然成風,軍卒戰力疲憊,若是大君一力平叛,我后金汗國還有沒有一戰之力。”黃臺吉憂心忡忡的說道。
淡巴菰耗財極多,為了求幾兩淡巴菰,有些八旗子弟都開始出賣當初的封田,如此下去,軍心不振,何來戰斗力可言?
范文程知道禁煙這件事,以黃臺吉手中的權力,很難再進一步作出要求,他說起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面露喪色的說道“大汗,林丹汗第一次試探攻打歸化城失敗了,還有大批的牧民跑到了歸化城避寒,本來順義王拒絕他們的入城,但是山西巡撫耿如杞,嚴令順義王不得阻攔牧民入城。”
“林丹汗的軍隊,走著走著就散了。”
“只能等明年開春之后,再組織進攻了。”
草原上的白毛風,是一種極其恐怖的災害,若是關內有著瑞雪兆豐年的說法,那么對于草原而言,大雪,就意味著一個部族接著一個部族死去,而這種死去是寂靜的,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親人第二天能否醒來。
而歸化城的存在,給草原上的人,了一個避寒的地方,而耿如杞嚴令順義王接納牧民入城避寒,就是分化林丹汗的重要手段。
大同府的露天煤田數不勝數,歸化城不想聽山西巡撫的話,就需要有渠道獲得煤炭取暖。
但是耿如杞在任的時候,就以煤御邊,他現在回來了,將舊有框架收拾之后,歸化城的順義王想不聽話都不行,尤其是今年還下了大雪。
“走著走著就散了嗎?林丹汗他是個蠢貨嗎!啊?他是個蠢貨嗎!”黃臺吉一拍額頭,雖然雙方爭斗多年,但是林丹汗這樣的操作,簡直是聞所未聞!
黃臺吉痛苦的撓著腦闊問道“還有什么壞消息嗎?”
范文程略微有猶豫的說道“大君的詔命到了,讓錢謙益一力推進議和諸事,好在錢謙益沉迷于胡姬妖嬈,暫時還不打算干活,準備在沈陽窩個冬再說。”
范文程不愿意提及錢謙益這個人。
一方面是此人驕橫無比,趾高氣昂,實在是不好相處,建州主們現在很多人頻繁的接觸錢謙益,讓范文程更是憂心忡忡。
另一方面,是他不愿意在黃臺吉面前,不想提及錢謙益這個人。
“憲斗呀,咱們后金汗國真的不能和大君議和嗎?”黃臺吉有些猶豫的問道。
范文程的額頭青筋爆抖!
這就是范文程最忌諱的事!
后金汗國的大汗居然對議和抱有幻想!
這就是他為何不愿提起錢謙益的主要原因,連黃臺吉都要猶豫是不是議和,那后金汗國還怎么攥緊拳頭?
大明的皇帝給范文程帶來了一個巨大的難題。
這個難題一方面動搖著建州衛諸多建奴主反抗的決心,甚至連后金汗國的可汗,都在為議和之事尋找可能存在的契機。
另一方面,這個尚且年幼,還未茁壯起來的建州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