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臺吉在夕陽西下的時分,狂奔向了祈家堡。而看到他的兒子豪格的時候,黃臺吉差點當場失儀,淚灑當場。
祈紹興有多慘,此時的豪格就有多慘。
只不過不同的是,豪格還沒有死,砸的石塊還是小了一些,否則此時的黃臺吉只能看到一具尸首了。
“父親。”豪格躺在牛車上,痛苦的扭動了下身軀,臉上都是慘笑。
鑲白旗有一千二百軍卒進入了祈家堡梳理戰場,在這場爆炸之中,直接死了近五百余人,而有六百余身負重傷,剩余的皆為輕傷。
祈家堡的家主祈紹興在城里,豪格才放松了警惕,領著兵馬入城,他根本沒想到祈紹興留在祈家堡內,是為了判斷何時點燃火藥的引線。
“別說話,好生休養就是。”黃臺吉止住了豪格的話頭。
豪格完成了他的軍令,在太陽落山之前拿下了祈家堡,即使算上炸堡的傷亡,其損失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
豪格是旗主,若是豪格戰死,那么參戰的鑲白旗十五名牛錄額真和班直戍衛也要一起殉葬,所以豪格在這場轟鳴之中,活了下來,班直戍衛成摞的摞,擋住了飛石。
黃臺吉有些眩暈的扶著額頭,看著如同廢墟一樣的祈家堡,他現在終于理解了那句,壯士斷腕是何等模樣。
人怎么可能忍心砍斷自己的手腕呢?
祈紹興到底為何要單獨留下來,明知必死,還留下來,但是祈紹興的死,的確不虧,至少有六百余建奴與之陪葬了。
“杜度聽命,命你提督鑲白旗,繼續隨軍征戰。”黃臺吉首先確定了鑲白旗的旗主之位。
豪格此時身負重傷,只能送回沈陽休養,而這一休養,就不知道到何年何月了,但是群龍無首肯定不行。
而且再想拿回鑲白旗,那簡直是難上加難之事。
十五個旗主在這場爆炸之中,死了五個,而杜度在任旗主之后,肯定要補足這五個闕兒,等到豪格傷勢好了之后,鑲白旗已經完全在杜度的掌控之下了。
這可不是當初,汗位之爭的時候了,而且此時的代善,還會一如既往的支持他黃臺吉嗎?
黃臺吉看著一片廢墟的祈家堡,心中陰云密布,憂慮重重。
“義父,咱們這是去哪里?”尚可喜十分不解看著大軍撤離的方向。
在祈家堡確認失守,輔軍全部撤退之后,祈家堡的兩千輔軍與東江軍正軍合流之后,毛文龍就帶著東江軍消失在了連山關,再加上豪格受傷,黃臺吉有些慌亂,一時間就失去了毛文龍的位置。
毛文龍的撤退方向,按理說應該是向著劉家堡、鳳城的方向,但是尚可喜發現了些許的不妙。
這個方向不對!
“去本溪礦山。”毛文龍甕聲甕氣的回答了一聲。
“本溪?!”尚可喜目瞪口呆的看著面色極為平靜的毛文龍,他是如何如此安然若泰的說出這句去本溪?!
那可是建奴在拿下沈陽之后,重點布防的地方,那個地方,就是建奴所有鐵器的源頭,若是本溪出了事,建奴連鐵鍋燉肉都做不得了!
毛文龍點頭說道“不然嘞?黃臺吉已經過了祈家堡,怎么才能把這頭憨驢拽回來咧?這叫做攻敵之必救。”
“你平日里不是最以識時運之向背著稱嗎?難道這個方向上,還有什么其他比本溪更好的肉可以吃嗎?”
尚可喜有些顫抖的說道“沒…沒有。”
祈家堡大爆炸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飛快的傳遞到了草原上行軍的六旗大營之中。
還沒走到察哈爾部,剛過了大鮮卑山的山口,看著破敗的上京城有些唏噓的代善,聽到這個消息,只感覺頭暈腦脹,扶著旁側的侍衛,才穩住了身形。
為豪格爭取鑲白旗的旗主之位,代善付出了一些代價,而豪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