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問別人,或許會有別的答案,但是問王承恩,洪承疇投清之后,竭力盡能該如何斷,那只有四個字,罪該萬死。
王承恩對于臣節二字,可是擔得起如山二字,臣節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尤其這忠一字,對于王承恩而言,這等臣子,殺了就是。
朱由檢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是此人有才呀,大明此時多事之秋,其人有社稷之才,朕以為,可以用之,但不可以器之。”
王承恩卻搖頭說道“萬歲爺,用之則器之,萬萬沒有用之,而不器之的道理。”
“萬歲爺最看不上那袁崇煥,但是不依舊器重他的才能?此時遼西走廊之事,皆以其為準,這不是器重又是什么呢?萬歲爺,何有用之不器之的道理呢?”
王承恩說完眉頭緊蹙的看著萬歲爺,是萬歲爺不懂用人之道嗎?
誰要是敢說這話,王承恩會領著東廠的內番告訴他何為用人之道,萬歲爺自登基以來,各種小恩小惠雖然不上臺面,聚沙成塔,總是有些效果。
但是在用人方面,堪稱知人善用。
這個登基以來,萬事通達的萬歲爺,居然罕見的出現這等矛盾之語,并非萬歲不懂這個道理,王承恩知道,萬歲爺是看上了這個人的才華,但是對是否用他還有些猶豫才會如此。
“萬歲爺,臣斗膽,這個人是范文程嗎?”王承恩低聲問道,他思前想后,有社稷之才,又是投靠了清廷的人物,范文程首當其沖!
“臣以為萬歲爺雖然嘴上要殺他,但是范文程真的要投明,萬歲爺應當會禮賢下士,出城三十里迎,并且事事垂詢。”
“范文程雖然出身大明,但是其畢竟委身侍奴起官,各為其主,竭力盡能,大節無虧,若是范文程無二心投了我大明,臣以為萬歲爺不舍得殺,那就不殺。”
朱由檢哈哈大笑起來,搖頭說道“不是范文程,好了,朕就是這么一說罷了,此事再議就是。”
洪承疇的確有社稷之才,不管是在大明還是在清廷都表現出了其強悍的能力,這一點上,洪承疇若是在松山城和曹變蛟一樣戰死沙場,青史之中,洪承疇只有芳名可尋。
比如祖大壽,此人在松錦之戰中,兩次糧草斷絕,城中以食人為幟,誓死抗清,但是外城都破了,最終投降,在投降清廷之后,祖大壽除了因為親戚關系給吳三桂寫了封勸降信之后,就再也沒有為清廷效過一力,獻過一策,晚年更是常常驚厥,最終郁郁而死。
一樣是降臣,為何沒人罵祖大壽?祖大壽也是投清的高級軍官之一,可是歷朝歷代,連韃清評祖大壽也是一句時也命也,非戰之罪。
洪承疇有沒有才能?
在松錦之戰中,哪怕是受制于大明崇禎皇帝的遙控指揮和兵部的雙重廟算布陣之下,洪承疇在大戰前夕的表現,堪稱大師級別表現。
崇禎十四年五月,齊爾哈朗指揮右翼三旗,被打的抱頭鼠竄,正紅旗前鋒將領尼葛里巴圖單騎逃陣、鑲藍旗將領溫察棄陣逃亡,鑲紅旗將領阿刺穆身負重傷,若非部下死戰相救,命隕當場。
而正紅、鑲紅旗可是建奴最能打的兩旗,是從當初努爾哈赤起兵建立,代善、岳托兩人率領。
正是因為三旗大營奔走,才有了病中黃臺吉流著鼻血馳援錦州之事。
崇禎十四年八月二十一日黃臺吉和洪承疇會戰錦州城外,戰至中午,雙方僵持不下之際,洪承疇本部大軍向松山逃亡,而騎卒數千向杏山撤退。
而清軍見狀追擊,在日暮時分,明軍騎卒忽然從后陣殺出,而本部大軍調轉槍頭,再次與黃臺吉酣戰。
撤向杏山方向的明軍騎卒攻打后金后陣,距離黃臺吉大攆僅僅百步有余,黃臺吉急令轉戰,并親自舉黃蓋帥親隨穿梭各旗指揮,穩定軍心才未潰營。
而后黃臺吉撤退三十余里,錦州之圍,已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