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有些小心的說道“馬祥麟下來戰書,揚言要與大貝勒當面廝殺,他只有一千兵馬,卻說要奪了大貝勒巴圖魯,天下第一勇士的封號。”
“他說去我就去?他當這里是哪里?斗獸場嗎?他算什么,不去!”代善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開什么玩笑。
當初馬祥麟在渾河之戰中的浴血奮戰,代善至今記憶猶新。
敢在戰場上穿銀甲,騎白馬的人,都不是簡單貨色。
比如建奴最精銳的騎兵,叫做白牙喇,就是穿白色的對襟斷褂,可是他們可不敢騎白馬,那樣太扎眼了。
“他一千人在老墳陽坡駐扎,又下來戰書,怎么看,都像是圈套,最重要的還是拿下大黑山和黑山。”代善左思右想說道“我決議攻打黑山。”
阿敏看著黑山的地形,卻是搖頭問道“此地易守難攻,大貝勒,說說你的理由?”
“就已知的消息而言,明軍兵力并不是很多,三處戰場,有三萬余人,一萬正軍,兩萬輔軍,而這三萬人,需要防守三處戰線,必然顧此失彼,老墳陽坡必有伏擊,那么大軍必然屯集與大黑山。”
大黑山與老墳陽坡的距離更近,若是打埋伏,那必然是重兵云集在老墳陽坡和大黑山,孤懸的黑山就是最好的進攻點。
“此言有理。”莽古爾泰點頭,看向了阿濟格。
阿濟格、多鐸、多爾袞雖然并非和碩額真,但是他們卻是正黃旗的旗主,自然有權力參加這樣的軍事會議。
阿濟格看了半天,說道“大貝勒所言有理,那么大黑山方向的佯攻,就交給我正黃旗?”
代善點了點頭,開始布置作戰任務。
主攻方向確認,就是易守難攻的黑山,而大黑山方向由阿濟格的正黃旗佯攻,并且由鑲黃旗策應,阻攔救援黑山的明軍主力。
大戰一觸即發。
次日的清晨時分,馬祥麟被炮火聲驚醒,響箭飛上了天空,綻放出了漫天的煙火,急促的號角聲不斷的響起,無數探馬狂奔回到了老墳陽坡大營。
無數的軍卒似乎被號角聲驚醒,披甲而眠的大明軍卒,用最快的速度,拿起了自己的火銃手銃,抬槍,一窩蜂,抄起了自己的鉤鐮槍,從一個個行營之內,魚貫而出。
一輛輛大楯車從輜重營內被推出,車上裝有固定好的大小將軍炮,而近百臺小佛郎機炮的炮車緊隨其后,推到了壕溝之前,在車輪前后放上了兩塊石頭,防止楯車和炮車滑車。
“火炮手檢查炮身,裝填火藥!”一個傳令兵舉著小紅旗穿梭在炮兵陣營,從行營中魚貫而出的大明軍隊開始有序的進入楯車、炮車、壕溝固定臼炮臺之內,開始檢查火炮是否堵塞受潮,炮膛是否清理干凈。
一切都準備就緒,大明的軍卒不斷的扣上兜鍪上的面甲,嚴陣以待,緊張的看著遠處十道壕溝、拒馬樁、拒馬坑、鐵蒺藜,那是阻攔對方騎卒沖擊的陣線,而火炮和抬槍,是壕溝未曾填滿之前,最大的依仗。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等待著敵人進入他們的視線。
馬祥麟拿出了千里鏡,趴在壕溝內,不斷的觀察著坡下的草叢。
“人呢?建奴娃娃咧?”馬祥麟放下了千里鏡,疑惑的問道。
火炮聲,探馬回報,都顯示有大量的敵軍向著老墳陽坡逼近,可是遲遲看不到蹤影。
“少帥!”一個傳令兵匆匆的跑到了馬祥麟的身側,低聲說道“少帥,建奴娃娃在一千五百步以外停下了,看來他們是想打個引蛇出洞咧!”
“說了多少次了!要叫都指揮使!你個瓜慫,被別人聽到了還以為我們川川是家軍咧!”馬祥麟用力一巴掌拍在了傳令兵的兜鍪上,將千里鏡伸長,才看到了一千五百步外,籠罩在晨霧之中的建奴軍隊。
“這群建奴娃娃,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大力丸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