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青揚都是醒的,她清楚地聽到黑夜里不斷傳來凄慘的嗚咽聲,但她只是靜靜地趴在軟榻上,睜著無神的雙眼。
纏著紗布的腦袋上傳來一陣又一陣兒的疼痛,讓她無比清醒。
“怎么樣?你覺得你能改變什么?”于青也站在她的床榻邊,“你以為她會感激你?”
“我沒想改變什么,我本想殺了她,了結(jié)了她的痛苦。”青揚淡然地說著,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于青也毫不掩飾地嘲笑,“殺了她?連禽類都沒殺過的人,你憑什么覺得你能殺人?誰給你的自信?”他蹲下身子,目光與她平齊,“第一次殺人是很痛苦的——”
“不要自以為是地說是救了她,你自以為自己做的是對的,在別人看來都是可笑的行為!若你真以這種方式來活,那我只能說你生不逢時!”
生不逢時?自以為是……
青揚心中苦澀,都是女人,就算是奸細(xì)也不該被如此對待,可如今的發(fā)生的事都在她預(yù)料之外。
算了!我也不是什么圣人,青揚不再糾結(jié)此事,轉(zhuǎn)而問出心中疑慮,“你帶我去戰(zhàn)場做什么?”
“你不知道吧?你的作用可多著呢!”他慢慢站了起來,輕輕揮舞寬大袖口上染上的塵灰;
“哼!”她冷哼一聲,“故弄玄虛!”
于青也嘲弄的眼神看向她,青揚滿臉清冷又惘然的神情,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半年前的她,突然心口一澀;
“是不是故弄玄虛你以后就知道了,乖乖跟我趕路吧!”說完這句話,于青也垂下眸子輕緩轉(zhuǎn)身,他眼底的一抹失意恰落入青揚眼中;
這是錯覺嗎?
“于青也!”青揚從床榻上立起身來,洪亮的聲音使他駐足;
“如果我命不久矣,請你告訴我真相!”她道;
“你想要真相就自己去找!”他側(cè)過臉,完美的側(cè)臉依舊,只是再不似從前。
青揚跳下床塌,光著腳丫跑到他面前,還未說話,就聽他說“你的真相就在覃國。”說罷,他便越過青揚走了出去;
“覃國——”青揚小聲喃呢;
浩浩蕩蕩的軍隊繼續(xù)趕路,到達晴明城時已是一片瘡痍,城內(nèi)的百姓都在后方往羊城撤離,拖家?guī)Э诘陌傩找灰姷杰婈牨銍樀盟奶幎悴兀娂娞用?
可是——這是玉戈的子民,玉戈的軍隊啊!
青揚掀開簾子,見到了滿身黑垢的一家三口,黢黑的臉上只露出額頭一小塊白嫩的皮膚,他看到青揚乘坐的馬車,眼里滿是羨慕,但被察覺的大人按下了腦袋,就那么埋著頭。
“二殿下!是三殿下!”軍中首隊在前方驚呼;
青揚探出腦袋,就見鏡王駕馬趕來,與于青也的馬車接頭,大敵當(dāng)前,二人顧不得嫌隙,一同進了城。
“主子!我們到了!”夏子桑掀開簾子喚她;
因為知道夏子桑是于青也的人,自然也沒給她什么好臉色,將她當(dāng)作耳旁風(fēng)越過,自己跳下馬車;
一下馬車就見一座不俗的宅院,上面赫然兩個大字——田府;
青揚的出現(xiàn)著實讓鏡王吃了一驚,他疑惑的目光帶著慍怒,他看向于青也,好像在說這里這么危險,帶她來做什么!
感受到他目光的于青也十分氣定神閑,“不必疑惑,我自有安排!”
“鏡王殿下!”青揚款款上前,端莊行禮,只是腦袋上的紗布實在太過明顯,看起來有些滑稽;
“呵呵~”一女子銀鈴兒般的笑聲響起,青揚抬起頭才見鏡王身后站了一亭亭玉立的女子,清亮的眼睛天真感十足,加上毫不掩飾的笑容,顯得嬌俏可愛;
“靈靈!”一聲渾厚的斥責(zé)聲傳來,那名叫做靈靈的女子吐了吐舌,乖乖閉上了嘴,但還是忍不住與身后的婢女調(diào)笑著;
“老臣參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