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面面相覷,元老頭沒說話,慢慢往屋子里踱步。元老太這才目光訕訕的去撿碗。還嘀咕了句不知道什么的話。一屋子人進了門,姚曉漁把糧食都抗到屋子里。這才松了口氣。她想,得虧是她借著養豬的事情把大隊長帶回來。不然肯定是吃大虧。但就一個老太太,她對上也要夠嗆。
屋外,一家人也有些尷尬。老太太舀起,米粉還有點心不在焉。她在想老頭子,一聲不吭,倒是比自己還狠心。她有點拿不準。手抖了抖。三兩下半勺米粉抖了三分之一下去。看得王玉翠提心吊膽。
不過轉念一想,要是分出去,家里少個白吃飯的。也是不錯。
自己也要說親了,家里有個殘廢,就是好人家也要掂量掂量。她這么想,心里又忍不住高興了片刻。然后再老太太的吼聲中。把剛加的柴火夾出來。
“你怎么想,分還是不分。我想聽聽你的意思。”
晚上的時候。小倉房里。姚曉漁穿著一件長麻襯衣,衣領還立著。她盤腿坐在床上。底下墊著稻草。她第一次睡,身上就有點癢。不過這里跟知青點有一點好處,就是還算安靜,夜里只有蟋蟀的聲音,蟬鳴也慢慢變老了,到了秋冬,蟲就變少了。
她把兩個板凳抽掉。床板就分開了。這原來是兩個長凳合兩個床板合在一起拼出來的床。她抽出木板。然后把屋外的凳子拿出來。將床分開。這還是她頭一回做這個動作。她頗有些不熟練的抱起木板,艱難的在房間里左右移動。
等她回話的元槐就皺起眉毛。他走過來,輕松的把木板舉起來。然后摞在椅子上。形成了個單人窄床。這床因為凳子腿而搖搖欲墜,看到這樣的情況。姚曉漁的眉毛都揚起來。
“我說的不是這個。”他說。
姚曉漁回過頭:“不是這個?那你昨天為什么把我打了一下。”她臉上滿滿控訴。
元槐“嘖”了聲。倒是不好繼續說了。他睡著大部分時間都在回憶以前的一招一式。而且睡眠較淺。過去的習慣烙印在骨子里,這臭毛病什么的一時半刻也難改過來。聽到風吹草動就從枕頭底下掏家伙,那可是把磨得雪白的刀片。村里人一般用來刮胡子,不知道哪里撿到的。被他磨的兩面生光。
姚曉漁沒冤枉的被割了一下。她今早的襯衣領口還豎的老高。被豬圈一伙社員笑得要死。覺得她不愧是城里來的年輕人,還搞時髦呢。
“那行,我睡這里就行了。”他搖搖晃晃的走到干巴巴的床板上,很順利的坐上去。讓姚曉漁睡到了有稻草鋪著和褥子的另外半張床。
她坐在床板上晃著腿,兩只光腳白晃晃,蟬鳴聲慢慢落下,連同窗外的月色也漸漸沉了。
“分,干嘛不分。”
她專心致志的從枕頭上面捻螞蟻。然后扔到地上。“一家人心不齊,吃個飯都不安生。再說了,您那幾個兄弟姐妹.......”她嘴角一笑,不客氣的發出嘲諷。“各個都盼著我們趕緊分出去。”
元槐仰面枕著雙臂躺下。他側臉有種棱角分明的感覺。月光從封著破布的窗戶里漏出來,打在他臉上的輪廓清冷又疏離:“跟我分出去,你就沒有飽飯吃了,我可沒有那個能耐養你一個。”他故意這么說,似乎想看看對面這個小姑娘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等了片刻,等來對面窸窸窣窣的聲音。
姚曉漁也躺下,她躺下,就覺得身下的稻草似乎高了幾分。她把腳卷起來,然后盯著墻壁上的影子看個不停。她把腳抬起來,發現真的稻草高了一點。昨天她彈腳,還夠不著墻壁上的斑點呢。
不過有了稻草,她整個就陷到了里面。感覺四周都被稻草包圍起來,上面蓋了條床單,那種感覺意外的不討厭。上面雖然讓她后背發癢,但是不知道怎么,又有一種陽光鋪面的干燥感。
她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