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頭一群撿柴火的孩子跑到河邊,看到一個穿著灰色長袖,半邊褲子卷在膝蓋的人旁邊,喊道:“元松啊~”語氣怪模怪樣。
男孩抬起頭,他背上是半簍的枯枝樹葉。聽到聲音,循聲望去。喊道:“喊我啥事。”
他擦了擦手,那個人就說;“你快點回去,你奶鬧著今天就你哥分出去呢。”這會兒田里都已經(jīng)陸續(xù)開始上工,聽到這話,都神色各異的看著元松。
“元松,你奶要把你哥分出去,你高興不?”還有人故意對他說:“把你那個傻子哥分出去,你家不就少個人吃飯啦。”
說完,就被元松重重甩開的荊條給抽了一下,抬頭驚悚的看過去,元松滿臉不高興,這才覺得元松也長成了個半大人的模樣。再也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那時候他們當著他的面說元槐是傻子,元松也傻笑,跟著喊。可現(xiàn)在他知道這是什么話,就格外恨這些大人。
他說:“你才是傻,再說我抽你!”
說完揚起荊條作勢要抽:“等下我跟我哥說,你看他揍不揍你。”
這話真把一圈孩子都嚇到了。元槐那打人可是公認的兇。有個孩子在背后說他壞話,隔著塊稻田。那個元槐拿起一個河蟹的殼就砸過來。把他胳膊都砸輕了一塊。
元松把背簍提起來,飛快的往家里跑去,他眼睛里酸酸的,想到他媽了,她媽不會又哭了吧。走到熟悉的院門口,看到里面圍了一圈人,他心里沉甸甸的,聽到隊長說道:“行啦,就是一個斗柜,還是給阿槐吧。”這是親媽給他結婚打的。老太太不肯撒手。被姚曉漁眼疾手快扯走了。
“你干啥。”元玉翠不樂意了,那五斗柜她還想要呢,她屋子里就一個破板凳。一張老木桌子。
姚曉漁險些被她扯住小辮子。心想回頭就把礙事的頭發(fā)剪了。她得買塊毛巾把頭包著。再戴上帽子,就不怕曬得跟包公似的。她身體靈活。比元玉翠更快把自己藏到隊長后面:
“怎么說媽特地給阿槐買的。你結婚奶肯定也給你打。你急什么。”
她一開口,看戲一幫村里的青年都哄笑起來,有個聲音嚷嚷:“玉翠惦記她弟的家具,是不是想嫁人啊哈哈哈。”不用看,都知道是村里那幫無賴,此時都你一眼我一語拿話調戲元玉翠,惹得她臉都漲紅了。
姚曉漁心里發(fā)笑。余光看到一個人影。倒是喊:“阿松,別上來。”
元松要上來,那王孟蘭的立場可就不堅定了。畢竟老太太對元松可是很好的。她獨不喜歡元槐,因為他的身體問題。元松是家里最小的孫子。她能不疼嗎?元松也不可能對老太太不尊敬。他兩邊都站不住,肯定要受到圍攻。
此時王孟蘭看到小兒子,心里也有點動搖。她剛才那股氣都卸下了一半。想到日后還要顧著家里的小兒子,便對上咄咄逼人的元老太,也說不出剛才那樣的話來了。
姚曉漁可不管這些。她分家連個家具都沒有,那還怎么過日子?元槐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見人影,隊長說叫他去給新來修拖拉機的師傅打下手去了。她不想再磨蹭,就說:
“有糧叔,趕緊分吧,元槐雖然腿腳不好,但是其他沒問題,以后分出去我們靠這一雙手也能過好日子,今天分家就按照規(guī)矩該怎么分就怎么分,以后也是照規(guī)矩給爺奶養(yǎng)老,絕對不占半分便宜。”
她這話說的太敞亮的,當著眾人的面表態(tài),也讓元老太太無法遮遮掩掩的。她就不想養(yǎng)他們兩口子怎么的?
“一個女知青,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還不是要我們貼補?養(yǎng)元槐這么多年,也拉扯這么大了,怎么現(xiàn)在還不念著家里一點好呢。”老太太也不甘心,立刻辯白,讓隊長的眉毛都抽了一下。心想你那也叫拉扯?于是說:“那你說怎么分?”
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