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雞蛋也算半個葷腥,加上她還拿出了咸魚,表姨夫一看就有點推辭的意思,被馮紅用胳膊肘懟了一下,這才老實坐在堂屋。便打量的功夫,熱熱騰騰的韭菜炒雞蛋黃橙橙的落入眼里,那股香氣立刻鉆入鼻子里。讓表姨夫半句推辭的話都沒有了。
馮紅覺得很有面子。
她本就是一個比較話多的人,就跟姚曉漁拉家常,便說道:“我是看阿槐這小子長大,這么多孩子,就是他我心里疼呀。比你寶磨哥都疼些。就是前幾年老太太那邊不讓我們過來,不然我上你老太太家里也要討人嫌,不過這回分出來,我就知道你們以后日子不會差。”她說著還把眼睛放到那咸魚上面。“乖乖,那么大一塊,這表外甥媳婦可真是大方呀。不愧是吃著布袋糧的。”
姚曉漁也笑笑,早些年元槐在家過的怎么樣她不知道,不過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他們?nèi)缃裾业焦ぷ鳎硪淘僬f這話也是人之常情。所謂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yuǎn)親,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她想了想。然后等二人準(zhǔn)備回去,送他們到村子口。這才把手里六十塊錢塞給馮紅說。
“這是給表姨夫的,以后要是有別的人找問,我肯定就說是表姨夫的手藝。”
馮紅笑笑說:“那真是不錯。只要有好木頭,小川爸的手藝那是真是沒的說。”
又把姚曉漁拉到一邊,說了一堆三姑六婆必備的語錄:“什么時候要孩子呀。”之類的。姚曉漁也笑著應(yīng)了。又姨父打聽了下哪里有賣膩子的。
馮紅這才跟她說;“以前的時候我知道勞改農(nóng)場那邊有賣的,那里有個燒磚的窯,我們大隊之前請小川爸去蓋房子,聽說就是在那里買的膩子。”
姚曉漁給道謝,然后又送了一里地。這才回家。回去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她琢磨了一下上工的時間,準(zhǔn)備抽空去勞改農(nóng)場看看。
元槐不在家,今天又送了這么多家具過來。她就這打了點溪水然后去擦家具。大件一個方形的飯桌。兩個落地衣柜。一個梳妝桌。一個木床架。四把凳子。加上分家還有一個五斗櫥,一個木桌。五斗櫥被她放到廚房。其余的擺放在堂屋跟臥室,一下空蕩蕩稍顯落魄的房間里就被塞得滿當(dāng)。刷上紅漆看著也很喜慶。
木頭也都是實木,表姨夫還用剩下料字給她做了一個木箱和一個抽屜式的桌上柜。她打開一看。也喜歡的很。就用來放一些零碎的錢和手帕。床架有70厘米高,她找了舊褥子鋪上,又點了蠟燭,把那邊送來的土布當(dāng)做床單剪了個1米8的大小。邊緣用針封了,那湛藍(lán)色的床單鋪在暗紅色的床架,看著就不是便宜貨。她躺在上面滿足的長吁一口氣。
與此同時,這幾個月包括元槐漲工資以后寄過來的錢就少了一大半。這讓姚曉漁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花錢能力了。跟大部分村里人不同。她要么不買,一買就是一堆。想了想以后這錢也該還給元槐,她又嘆了口氣,這工資還是太少了。
另一邊。
元松把那個叫嘉禾的女知青領(lǐng)導(dǎo)了衛(wèi)生所,農(nóng)村的衛(wèi)生所條件有限。姑娘疼得早就喊都沒力氣喊。只額頭直冒冷汗,看到她這樣,元松也心有不忍,他讓人去喊赤腳大夫,等人扛著鋤頭回來,元松立刻把人拉過去問:“你這里會治腳不?這里來了個女知青,腳走的腫了,你看看要不要緊。”
赤腳大夫立刻放下鋤頭和背簍,上去就去脫嘉禾的鞋,小姑娘疼得喊了聲,元松立刻說:“你輕點成不?”
赤腳大夫笑了聲,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姑娘,沒過一會兒,就看到他眉毛皺得很是有點厲害。說道:“這的確有點嚴(yán)重,我看是發(fā)展成靜脈炎了。你呀,還是得去縣里看看,主要咱們這里也沒有什么藥給你,可別耽誤病了。”
嘉禾想了想,又看向了元松,她是知道元松喊那個女拖拉機(jī)手喊“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