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傳來程嘉禾的聲音:“咱們碰上了,這個點你哥應該也沒吃飯吧,要不咱們一起吃飯再回去吧。”最后一聲也柔柔的,元松撓了撓頭。他其實不太想跟元槐一起吃飯。主要是囊中羞澀嘛。再說他都長大了,還能吃他哥的糧票不成?
于是元松要拒絕。元槐點點頭。
二人走到不遠處一家食鋪。門口是賣腸粉和包子的。里面有一張座位,姚曉漁立刻拉著人就坐下了,外面還有老板娘嗓音洪亮的叫賣:“腸粉!雞蛋腸粉,只要一毛二一碗。”
程嘉禾有些不甘心的看著她們手拉手的進了食館,有些不情愿的跟元松走出來。他一邊還心里計較著總不能讓嘉禾跟自己餓著肚子回去吧。主要是他掙得公分雖然不少了。可是家里吃大鍋飯,哪里有他的閑錢。
這時候元松就開始羨慕元槐這個家里唯一的門外干事了。
而程嘉禾則笑了笑,似乎是看到他的窘迫,說道:“我這里還有一些糧票,元松哥,今天多虧你送我這一路,又請我看電影,我請你吃飯呀。”
她又不是沒錢呢,雖然這兩年爸爸沒怎么管她和媽媽,但是家里卻一直有寄錢。而這回下鄉,她爸則是一次性給了她兩百多塊錢呢。
元松這么淳樸,自然是不好意思花女生的錢,這時候程嘉禾就一副你看不起女人的模樣。好說歹說,元松就猶豫道:“那你進去吃吧,我在門口等你。”
他說完,就從口袋里掏出個雜糧面餅子,笑的一臉開心:“我帶了干糧,你快進去吃吧。”
程嘉禾:“.....”請問你屬驢嗎?這么倔。
?
吃完上駕駛室,已經是差不多八點多鐘了。元槐從她進了車門,然后遙遙的看了眼。姚曉漁忽然就眼睛彎彎的笑起來。兩人隔空看了眼,駕駛室里的老師傅就故意嘲笑姚曉漁:“這是哪里來的夫妻,干脆別走了,哈哈哈。”
姚曉漁卻不理他呢,剛才她看到元槐折返去供銷社,出來就塞了包大前門!
這會兒便宜這師傅了。不怪人家高興,大前門比生產煙貴了好幾倍呢,見過哪個工人天天抽得起這個牌子?
她們的車開出大院的時候。夏陽在前面開門。他的目光很是有些不高興的從車門掃過,然后泱泱的轉頭離開,頗有些灰心喪氣。
本來跑貨車都是師傅帶著他,現在帶上個姚曉漁學開夜車,肯定不會帶他了。王經理跟售貨員小張正嗑瓜子呢,往門口瞥了眼說:“也別看夏陽這小子了,沒點眼色的。難怪這幾天牛師傅都不肯找他。”
小張也呵呵一笑,這年頭司機多值錢啊,那些收徒弟各個不是百兒八十的給錢求著師傅帶。那夏陽干了什么沒有?半毛錢的禮沒送過。摳門成這樣。還覺得牛師傅偏心。他們可是知道姚曉漁不僅給了學費,還買了一大堆的禮上門。算是正經的拜了師學手藝。人家還只學兩個月呢。
牛斌是個看起來暴躁漢子,實際上面子薄的很,又心軟才帶著夏陽。他嘴甜又回來時。哄得牛師傅把他當成徒弟。
這不對比就算了,用沒用用心,可不是光靠嘴甜有用的。你出手大方,自然得人心。出手摳門,就別怪人看低你了。
送貨的路走的是大道,過了四岔路口牛斌就指揮跟姚曉漁換座。他這回輕松不已。因為路過沒有收費站,更沒有賓館,車子要么沿路休息,要么就進村子里找人家休息,不然一夜開過去。相當的吃虧。姚曉漁開車不圖快,就一個穩當。比夏陽都穩幾分。見她慢慢上道了。牛斌也慢慢合上眼去......
到了后半夜,姚曉漁就被吩咐換回來位置,兩人交換休息一輪,很快就開到了成縣。她看到牌坊之后,就讓牛斌把他放下來。
他揉了揉胳膊說“上回叫夏陽開,他小子顛得我差點撞了腦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