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吃力的推著車,忽然感覺身后多了股力氣,然后還要回頭,那人已經(jīng)收回手離開了。高鵬遠好奇的望過去:“不是咱們村的。是隔壁的吧。”此時王孟蘭也抬起頭,那一眼,她渾身都跟僵住了似的。她手上的麻袋重重的砸在地上。王孟蘭往前猛跑了兩步。忽然又停下來。
姚曉漁喊了聲“媽?”看到她整個人跟僵了似的背影。然后王孟蘭轉(zhuǎn)過頭,擦了把頭上的汗:“沒什么,看錯了,以為是個熟人。”
她也不會解釋,繼續(xù)抬谷子,這下她費了好大的功夫,那谷子不聽話的從她肩膀上滑下去。
就跟一口氣泄力了,再也抬不動。王孟蘭只好收手,跟姚曉漁一起在路邊喝水。她之前帶回來就有一個水壺,里面裝著鹽水,王孟蘭足足喝了兩口,慘白的臉才恢復了一絲生氣。
她擺擺手:“這就走吧,再晚日頭就大了。”
收完糧食,就是打“神仙米”的炮筒聲音。那聲音跟鞭炮似的響。孩子們就在不遠處捂著耳朵等著那聲響。然后就有爆米花吃了。也有交白米做樂口消的。姚曉漁提著兩斤米,做了一袋樂口消,一袋爆米花當零食吃。元玉翠也跟過來準備吃,被她三兩句搪塞過去了。
這幾天元老太一直在打聽焦彭澤的事情。得知了沒相成。在家里少不得顛三倒四的罵人。她給元玉翠找人家的計劃并沒有落空,反而空前的高漲。
就在過年的前后,元玉翠一共看了七八家。終于在元老頭子的拍板下,說給了高有糧侄女婿的婆家那邊一戶人家。
那男人姓曹。年紀有33。元玉翠一聽,雖說不是個三代貧農(nóng),也是貧中農(nóng)。姚曉漁則是上門的時候見過兩回。是個個頭有些矮,身量卻很結(jié)實。皮膚還有點黝黑的男人。
他的眼睛里精光直冒。臉上還是很得體的笑容。看出了元玉翠的不情愿和二老的殷切。
他詢問道:“我家里就一座土房子,以后我二弟分出去住,這房子就是我的,以后元同志嫁給我,肯定不愁沒得住。”又說:“地方嘛,不算大,也不算偏,往大路走也就一刻鐘。”臉上頗有些得意。
元老太說:“這就是老大家的好。”
有房子分那肯定好。這是村里頭長子的待遇,可是姚曉漁沒看明白他這話是真替自己那座土房子感到驕傲還是怎么得,就聽到這位準姑爺說:“我們第一大隊不說富裕,日子都不錯,我們村里頭結(jié)親,女方的嫁妝可不能少。”
他還真就直白的說出這句話,把二老都說愣了,只見曹田洋洋灑灑說:“女方別的都無所謂,這嫁妝要給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看,要是少了,可不就丟份了。”
元老頭還說:“那肯定,又不是那等窮苦的人家要賣閨女的,這點體面還是要有。”
元老太還想要說,被他一個眼神立刻嚇住了。她心里很多抱怨,卻也只能在旁邊倒茶。王孟蘭還有空問了元雪菜,怎么這會老頭比上回還急了。
她可不覺得這個曹田比焦彭澤好呢。只是元雪菜一說就哭。還說她不替自己打算。等一家人從屋里出來,掐著腰的懷艷梅哈哈直笑,說:“上回那個姓焦的說話不好聽,把老爺子給氣到了。”
焦彭澤原來是個悶頭悶?zāi)X的,外人看來是性格挺和善,可是這人不是沒有脾氣,而是反射弧長,是那種有事當時不動聲色,過后越想越氣的類型。他當日還準備好生跟元家二老說清楚,連送去的禮都不要了。結(jié)果元玉翠不肯了。
她抵死賴活不肯讓焦彭澤走,說什么“我本來看不上你帶這個閨女,你倒是嫌棄我起來了!”
焦彭澤那臉色刷刷跟凍住了似的,直接拂袖而去。過后連人都喊不過來了。過幾天介紹人都在村里頭說起這趟相親的事情,讓元老頭覺得丟臉,又發(fā)狠要把元玉翠立刻嫁出去!
仿佛把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