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了這樣的名聲,廠里頭車間里,再沒有上來找事兒的人。上一個都叫打服氣了。現在看到他居然還樂呵呵的打招呼,總之就當之前無事發生。
姚曉漁當然不知道這些,就是覺得同事躲著他。有一回她還說:“我來這里都一周了,你們一起上課的,不如請人吃頓飯?”她指了指樓上,結果等人回來,她邀請一番。那個工友擺擺手說;“那個我還有別的事情,課業緊。呵呵。改天吧!”
所以這飯還是沒請成。
這天是她考試的日子,本來站崗要三個月,現在規定是站半個月就成了。等到了二月初,姚曉漁就去車管所報道,填了報名表,還交了報名費,一塊五毛錢。要是考過了就算工本費三毛錢。
她這幾天胳膊肘掛這個黃色袖章,站十字路口,站的腿都麻了半天。回來就喊累喊疼。到了考試的時候,已經是嚴陣以待,給自己弄了一瓶苦的熏眼睛的涼茶喊:“一把過一把過!”這樣的日子可不要來第二回啦!
元槐一旁冷不丁勸她:“沒事,一回生二回熟。”
這話險些沒把她一口氣給岔了。用胳膊肘懟她,兩人現在都是一句話不好說,她就開始動手。打打鬧鬧的也就過了。反而是又振奮了起來。心里卻不太緊張了。
考試的時候不巧碰到了個熟人。
見到祝茂勛的時候,姚曉漁剛從車管所出來,現在馬路上空蕩蕩的,幾個考試的男人就站在這里等車開過來。這里離運輸公司近,考“倒樁”就是在運輸公司的場地里考。那人見了她。還打了招呼。
“喲,小姚也來啦?你頭兩回的筆試過了?”祝茂勛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姚曉漁也沒法,就說:“師傅,是您帶我們溜一圈?”
“不巧,就是我啰。”他打開車門“嘎吱”的聲響兒,從鐵皮門里跳出來:“你們一個個來,都上車吧。”考官看來也是他們這里的人。
不然這年頭,上哪去找會開車的師傅給這些人考試呢?反正好師傅都是運輸公司里出來的。他們把人帶上車,這還是輛老貨車了。幾個考試的都有點緊張。時不時盯著祝茂勛的手,看他揮方向盤跟要打人一樣!
她看得咂舌,冷不防這人回過頭,沖她笑笑,拍了拍座下的位置說;“方向盤間隙大,仔細點可別閃了小姑娘腰。”那語氣還有點惡狠狠的。就想著上回給人甩了臉色,這回必要在小姑娘面前展露風頭才行。這車可是“老歷史”了。手剎基本沒有,方向盤縫隙足有九十度。他揮舞起來要用力,一揮就露出胳膊上的肌肉。整車人都被震撼了。一時間都拿不準怎么操作。
姚曉漁跳上車座的時候,沒發覺這貨車的底盤怎么這么高!
她踩上車踏板都覺得整個人視野都高了。后面還有一群人起哄。“行啦,小姑娘家家的,早考完早回家做飯唄。”在這里起哄,不就是沒把姚曉漁放在眼里呢。她用力踩了油門,車子轟鳴跟踩著音響似的。炸人耳朵。
祝茂勛還在那看好戲呢,嘴里嘀咕:“剎車不靈方向飄,你可要小心點兒。”卻見她手背筋都冒起來,咬著牙把車開了出去。
不用手剎坡道起步,她熄了火。后頭又是一片噓聲。再看祝茂勛這人還忍著笑。她喊道:“扣分吧!”她還有十分呢。
她踩了好幾下,然后又是發現這車簡直是哪都不好使,沒法子只能一路開到底,不用離合起步換擋。整個人一會兒開的一車人都心驚肉跳。可能她就是有股急智,明明前世開過的車都是自動擋。這會兒也想了點法子。讓車穩穩停下來。
等車停在車位上。她后背脊背的位置全讓汗打濕了。
“這都能讓你開過來,牛啊。”后來的一個考試的沖著她比劃大拇指。姚曉漁開了個好頭,后面的幾個男的上來,總不好叫一個小姑娘比下去,就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