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巖城林家有女,明艷動人,溫柔嬌媚。
求娶之人幾乎要踏破林家的門檻,卻無人能拿下這一朵嬌花。已至雙九年華,卻依舊未嫁,漸漸無人問津。
這種傳聞阮廷平時只當笑話聽,直到他途經巖城在一道院墻外聽到一陣琴聲,那琴聲如珠落玉盤,靈動九天。
阮廷頓時就對彈琴之人起了心思,想要一睹芳容——能奏出如此琴聲,必定是位絕世佳人。差人打聽后才知這是林家,而彈琴之人便是林家一直未嫁的長女,林思婉。
阮廷前去拜訪林家,在和林家主一陣寒暄后,對方就把話題扯到了自家女兒身上,言辭對其頗為贊揚,但又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之意。
阮廷在適當的表露出了稍許好奇后,林家主急忙便去差人請自家女兒了。
初次見面,少女宛若出水芙蓉,亭亭玉立,再柔柔的叫了一聲“阮公子?!?
模樣風華絕代、詩書橫貫京城、有著“如玉公子”之稱的阮廷就此栽了。
就是她了——阮廷心中當時只有這一個想法。
而林思婉這邊,少女只是覺得阮廷似乎較別人不同,其它就說不上來了。而為什么不同、哪里不同,她又說不上來。就像她從小就覺得自己異于常人一樣,奇怪得很。
林家主一看阮廷這眼神就知道有戲,“小婉,阮公子初到林府,你帶他四處走走?!?
林思婉立刻就讀懂了父親的撮合之意,她本想拒絕,但想想以淚洗面的母親,也不好再讓她傷心,只得應下。等下同這位公子說清楚吧。
某竹樓,水鏡浮于半空,其上呈現著林阮二人閑逛的畫面,一青色霧團正圍著那鏡子團團轉。桌上的油燈流光涌動,化作一女子的模樣,“小東西,別打擾我看戲。”
“你們居然想讓她情動?你給我等著,給我等著!”回頭它就去找司婉告狀!
那女人為了讓司堯斷情,連她們都關系都斷絕了,司堯也漸漸在那條道上越走越遠,怎么能被一個小子給毀了?
女子絲毫不為所動,“小東西,這里是虛境,生離死別、悲歡離合只在夢中。況且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哪個不是春心萌動的?在夢里經歷一次愛戀不是也挺好?”
當然,如果她把里面的情感帶出來就不關她的事了。這大概也是她主人的意思。
團子……司堯?萌動?她壓根沒動過這念頭好嗎?
團子放棄了轉圈,它再急也沒用,自己現在到底只是道神魂,什么都做不了。
見團子不轉了,女子繼續道“你大可放心,按照主人的意思,這是圓滿結局,他們在里面可是天作之合?!?
團子沉默半晌,終于蹦出一句話,“不管你們想干什么。你都給我記住——毀人道途,比殺人父母更狠!”
毀道?女子猛然意識到什么,“太上忘情道?她已經入過情了,現在正要忘情?”
這世間不準動情的道,也就這一條了,而且還是在后期無情。如果是這樣,這梁子可就真結大了。
這話團子沒應,只留下了一聲意味深長的冷笑。它原先也以為是太上忘情,先動情再忘情。畢竟南柯書院的開院祖師走的就是這條道,而且還修成了,堪稱修真界第一狠人。
但長期相處之后,團子已經意識到司堯的路比她師父還絕,或者說她那坑貨師父對她太狠,她的道不是太上忘情,是無情。從頭到尾的無情——這條道還從來沒人走通過。
大概也是因為知道這一點,司婉那女人才會那么早就和司堯劃清界限吧,就是生怕她走得不夠長遠。
而司堯這條道也一直還算順遂,如果因為個混賬小子給毀了。光是想想它都不甘心!
團子不死心問“真不能把這司堯再拉出來?”
女子無奈搖頭,“夢境一旦開始,便不能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