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童露自己也沒想過,這句平平無奇的玩笑話宛如惡魔耳語,困擾了她家小兔臉整整一宿。
直到搖搖擺擺端著熱茶蹭進會議室的時候,阿煢還在思考昨天自家搭檔所說的“天涼了”究竟是什么意思。這就是作為神的局限了嗎?她伸手擦擦臉上久違的黑眼圈,輕輕嘆了口氣:
從理論上來說,神的知識足以使她找出一百多個關于“天涼了”的正確解釋,但本身的智慧又讓她幾乎斷定,這些解釋通通都不對。
里面沒一個能對上那一抹惡作劇般的笑容。
這或許是個特定的隱喻,又或者是什么奇怪諧音也說不定,總之一定是某種超乎常理之外的特定事物。旁若無人的打了個哈欠后,她最終還是決定放棄思考:算了,反正也不會是什么正經玩意兒,不值得這么較真。
管它那句“天涼了”到底是涼的什么東西,總之先忽略,等回去再問童露也不遲。
阿煢晃晃腦袋,將精力重新集中起來;反正那句話的后半部分才是重點。
看著門口那個重新意氣風發昂首闊步的男人,她眼底劃過一絲冷漠:正如自家搭檔所說,現在,正式開始“讓周氏破產吧”。
這注定是周氏集團最戲劇化的一天。
股東大會上,作為原總裁,現最大股東的周鳴海向在場所有人隆重介紹了他原本正在籌劃的新產品:“這是劃時代的東西,一旦推廣開來,我們公司的發展將進入一個新的領域!”他掃一眼那些股東們:“同時,公司資產也將大幅增長。”
“我敢保證,只要持有公司股權,所有人的資產及收益都會至少翻一倍。”看到那些元老們眼神一亮后,這個男人牽起嘴角: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他現在拿出產品的目的當然不只是為了挽回公司損失,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借著產品開發的名義重新奪回總裁位置。
“現在,關于新產品的市場投放及目標人群設定……”趁著演示的空檔,周鳴海得意洋洋斜一眼依舊單獨一人的阿煢:怎么樣,現在看看誰才是對公司毫無用處的廢人?他誤將對方臉上的不屑看作是不甘,還以為自己這次奇襲已經勝利了:
“怎么了,吳總臉色看上去不太好啊,還有什么疑問嗎?”這人故意挑釁:“莫非,你是在為前幾天趕走我的事情而后悔?還是說你已經知道和我斗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了?”
說罷他哈哈大笑,指著下面所有人,表情無比囂張:“我承認我周鳴海是做過錯事,但你們都給我記住,能當總裁,能把集團拉起來,能讓你們這些人掙錢的只有我一個!”
“不過,別以為拿著周氏的股權就高枕無憂!你們忘了么?現在的我還不是周氏集團的股東,這個產品是我的團隊開發的,我想給誰就給誰!”
被他這一唬,那些原本還打著發財算盤的元老們瞬間又被嚇白了臉,他們三五成團相互耳語一番后,都聽明白了:是啊,當初還是自己投票把這個原總裁拉下去的;現在人家不當總裁了,就沒有為公司無私奉獻的義務,又怎么會輕而易舉將發財機會送給在座的“仇人”?
“既然鳴海為公司做了這么大貢獻,要不然還是請他回來繼續領導公司發展怎么樣?”股東中間,一旦有人開始服軟了,緊接著便是一片附和。
所有人似乎都忘了周鳴海曾經做過的丑事,他們又重新開始卑躬屈膝,將臺上的男人視若神明。那些以前的丑事都被淹沒,損失已經是過去了,現在周鳴海又有了新的用途,即為帶來唾手可得的利益。在利益面前,所謂的原則根本沒用。
很好,這才是我應得的待遇。站在投影儀前,周鳴海感到自己終于又變回了那個說一不二的領導者。他看著下面那些一臉諂媚的股東們,心中的得意早已經膨脹到了極點,不過表面上還要裝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