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使用各種手段之前,先考慮好目標的承受能力很重要。
現在的局面就是個很好的反例子:
“嗯、大、大黑不會咬人,大黑最乖了,也不會隨便亂叫……”對于一個五歲的孩子而言,剛才那一撒嬌似乎威力過大,以至于不小心起了反效果:“姐姐、姐姐也是,有時候又會笑,但是有時候又怎么叫都沒反應……”
原本還能順暢說話的人,現在卻又變得結結巴巴,說話顛三倒四,活像個口齒不清腦子打結的醉漢;只不過,他腦子里又是清醒著的,能記起剛才對方所提到的所有問題。
那些問題的答案就放在舌尖上,然舌頭就是不聽話,沒法好好組合成句。導致他只能擠出一團團混雜的回應:“大黑的皮毛很滑,小小薄薄一層一層;嗯,姐姐耳朵不算好,但是有時候又很好,還會說話……”
這個小男孩真的很想把話說清楚,卻又沒辦法好好說話,好幾次都差點咬了舌頭。
那副急到不行且手足無措的樣子著實讓人看了心疼。皺起眉頭,文雙兒剛要開口讓對方別急著說話,就見頭頂上的影子忽然飄了過去;與她的小心安撫不同,童露選擇了一條更為粗暴直接的解決辦法:
將自己冰冷的左手伸進目標過于緊張的大腦內,用幽靈的涼意使那負荷過重的神經舒緩下來。
不得不說,有時候這種簡單到極致的操作反而會得到最好效果。雖然直接穿腦的場面讓人有點生理不適,然托她這一手的福,小男孩真的冷靜下來:
“大黑、大黑是外國的狗狗,說是什么陪伴專用的,還經歷過專業訓練;”大腦恢復正常后,趙順又變回原來那個害羞但還能清楚說話的狀態:“它有我手臂這么高,全身都是黑的,皮毛摸起來很細,又不會大聲叫嚷;”
“除了和姐姐在一起的時候。”
“和姐姐在一起時,因為姐姐耳朵不好,所以它要代替姐姐的耳朵。”談到姐姐,他先是抿嘴一笑,接著神采又黯淡下去:
“我的姐姐叫‘趙柳絲’,比我大六歲,消失的時候是十一歲多一點。她和其他姐姐都不一樣,大部分時候都不說話,偶爾才會陪我玩。她在好的時候也是很好的,給我講故事,摸我的頭,還讓我可以摸一下大黑的耳朵;但是她也有不好的時候;”
“那個時候,姐姐就像丟了魂一樣,別人說什么她都聽不見。燒開水的聲音、馬路上面汽車的喇叭聲、還有媽媽叫她的聲音,她全部都聽不見。”把指甲放進嘴里咬著,這人開始回憶那些模糊不清的往事:“她唯一能聽到的,只有大黑的聲音。”
“大黑很聰明,會帶著姐姐到安全的地方去,也會把姐姐帶到我們面前。”說完后,趙順剛要抬頭,忽然間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還有,大姐姐剛才不是問我‘大黑會不會咬人’嗎?”
“大黑不可能咬人,這是絕對的!”看著眼前人心心念念的“大姐姐”,他又紅了臉,但語氣依然堅定:“大黑不可能去咬任何人!”
一只不會咬人的狗么?聽他這么說,文雙兒心里的擔憂少了一層:至少不用擔心某天自己得去打狂犬預苗。然而,她還是有些擔心:
“這是真的嗎?”戳戳小男孩的腦袋,她稍微湊近一點:“是不是你太自信了,覺得你家大黑不會咬自己人就不會咬別人?這世上真有那么溫順的狗?”
“當、當然是真的!”擋住腦門兒,男孩往后縮了一步,看著又激動又別扭:“大黑就是不會咬人嘛!媽媽說過,大黑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對人類絕不可能采取任何攻擊手段,它天生就是不會咬人的狗!”
“那樣的狗,就是為了給像姐姐一樣的人幫忙才培育出來的!”
原來如此,是特殊工作犬啊。摸摸下巴,童露覺得自己已經能差不多湊出一個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