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沒料到對方會突然攤牌,被這一犀利問題打了個猝不及防的童露再次有種被人逼到角落的錯覺。
沒有其他質疑,沒有一點停頓,甚至沒有任何動搖,面前男人的表達清晰到一種令人恐懼的地步;那雙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盯著自己,仿佛在說:老實承認吧,你同神之間的戀情已經徹底暴露,再多的掩飾也只是無謂抵抗。
看著對方那個冷靜又若無其事的樣子,童露好似一個在正面全副武裝迎接挑戰,卻冷不防被人從后背捅了一刀的將領。
雖不至于感受到身體上的疼痛,然心底深處的驚慌與后怕感絕不是作假的。
這人究竟是從什么時候便知道了自己的故事,又為什么如此在意這個“時間”問題呢?后退一步,童露決定暫且忽略后一個問題,開始仔仔細細回想自己同組織成員交流時露出過的破綻:
關于覺察到本人正在“與某人戀愛”這個問題,首先華水這個到現在還蒙在鼓里的絕對直男可以先排除掉;然后是被當面抱怨過“智商讓人惋惜”的文雙兒,都被嫌棄到這份上了,說明那個遲鈍感真不是蓋的……
在把組織里為數不多的成員們從腦子中統統篩一遍后,她最終確定目標:“你說在臨別時,姚靜曾用暗語暗示過我和主神的事情對吧?”
“她是怎么說的?”
“她也沒說什么。”眼看面前的拯救者開始擺出副防備的架勢,胡勉心中才稍微得到點安慰:這下知道急了是吧?
急了就對了。想他縱橫江湖這么多年,就沒見過當了細作還能云淡風輕茍到最后的,今天這人能裝傻充愣到這地步已是極限。現在好不容易露了怯,要不好好耍一番都是自己的損失。
轉著眼珠子,這人正想試著顧左右而言其他,又在開口一瞬間心有所感,改了口:“就在留言里說了這么一句,能點明你身份以及人際關系的話:”
“‘打擾別人談戀愛會被馬踢死,但打擾新人戀愛則會被從天而降的特洛伊木馬踢死’,就這樣。”一口氣說出這句關鍵證據后,他并沒有輕松多少,反而感覺到一句無形的強大壓力從四面八方涌來。
這股打從一開始就存在,且隨著拯救者情緒變化而不斷加強的壓力來源不要太明顯,就是那個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主神干的。
默默咬了下牙,胡勉只覺胸悶氣短,心底無端翻上一股子凄涼委屈,又無人可訴。
恍惚間他感到自己好像掛在枝頭的枯葉似的,合著初冬的風雪瑟瑟發抖,然又無人注意:周圍的普通角色就不用指望了,連面前的童露也沒察覺到什么:
她正細細思索著姚靜留下的那句暗語,壓根沒注意面前人是什么臉色。
到底是經歷過都市修仙的穿越者,經驗豐富又心細如發,就連暗示都留得這么有品位。皺了眉頭將暗語琢磨好幾遍后,她也不得不承認,當時讓阿煢負責將人送走實在是個糟糕的決定:畢竟要讓一個初入人世的神明識別這種高難度梗還是困難了點。
姚靜這句話留得不可謂不高明。表面上看著好似隨口一說的調侃,然首先在第一句就點出了自己的“戀愛”狀態,又在關鍵的后一句利用希臘典故暗示同伴“有內鬼,終止送人頭”;至于那個從天而降的修飾詞,更是神明的象征。
拋開雙方立場不談,這句話真是精妙無比,令人深思。小小感嘆一句后,童露揉開眉心的川子,終于大大方方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正如姚靜所說,我確實是神的臥底沒錯,且一開始就是帶著不純目的接近你們的;”
“我承認,從主動接近文雙兒開始,直到弄走兩人后的現在,統統都是我的鍋。”一攤手,她語氣輕松的將自己做過的所有謀劃倒了個干凈:“我自認行事不算光明但也足夠謹慎,然一朝暴露也是不可避免,畢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