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站在門口,已經引來了旁邊好奇的目光,池映易咬了一下嘴唇,轉身上了馬車。
楚玉爬上了驢車,也不坐進去,只在車轅上靠著車輿看著天。
清澈干凈的天上萬里無云,明亮的日光刺得楚玉眼睛發疼,她受虐一般地強睜著,直到眼眶發紅了才閉上眼睛。
池映易能上這樣的當,讓她很意外,看來,池映易是有些心急了。
等回了酒樓,楚玉拿了放在這里的衣服換了,又整理了一番,才捋好思緒出去。
半上午的時間,并沒有什么客人,池映易找了個角落坐著,桌子上放了一些點心并一壺水。池芷蕾幾人不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楚玉在她對面坐下倒了杯水,池映易才從沉思中醒了過來。
“我倒是迷糊了,差點釀成大錯。”
已經入伏了,后院樹上的知了不停歇地叫著,讓這沉悶的夏日更加的煩躁。
管事的在柜臺后偷摸著關注著她們。
楚玉安慰她:“也不知道是哪一路人馬,以有心算無心,難免的。”
池映易面前放著一碗小米粥,她用勺子攪了兩下,又放開手。
“我最近有些急躁了,眼見芷蕾成了大姑娘,還有秀秀和秋燕,我也該為她們多思慮一番。原來想著找戶好人家,哪怕家世稍低一些也沒關系,可現在,提親的人多了,家世也比以前那些要好,我卻膽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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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想著那些人是不是為了好處才來的,又想著若是一時蒙蔽了雙眼,把她們錯許了人,以后又該怎么辦,這零零總總的……”
楚玉很是理解她的難處,哪怕打探得再仔細,等成了親,一起過日子,才知道自己嫁的是人是鬼。再說,這個時代對女性尤其苛刻,楚玉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如果妻子要狀告丈夫,不管對方有罪無罪,自己都會有三年的牢獄之災。
“又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婦,我既擔心她們進門受了苛待,又擔心以我現在的身份壓制不住她們的夫家,還想著若是做了惡人擋了她們的姻緣又怎么辦……昨日聽了那些人的話,便想了這么一出。”
楚玉只聽著,也不安慰她,等她停了下來才把桌上的包子往她那邊一挪:“想來你早上還未進食,先吃點東西吧。”
池映易舀了兩勺粥,又問楚玉:“你明年便要十八了,可想好了?”
楚玉正拿了一個包子在啃,肉餡的,真好運。等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了才道:“不是得要明年嗎?天又塌不下來,再說了,我為什么要為一個現在根本就不認識,談不上感情的人煩惱?”
“你倒是想的開,可等你病了老了怎么辦?”
“多存錢啊,有錢能使磨推鬼,大不了住慈幼局去,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們嘛?”(慈幼局:北宋的孤兒院和養老院。)
池映易本有滿腹的心事,又有差點做錯事的悔恨,聽了楚玉這一番話有些哭笑不得:“難不成你就孤身到老?”
“為何不可?單身一時爽,一直單身一直爽。”
池映易并不明白楚玉的話,她總覺得楚玉在男女之事上有很奇怪的標準,也不便勸她,又低頭喝了幾勺粥。
等吃飽喝足,楚玉拿了手帕擦手,才對池映易道:“你家那個小妮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再說了,有你這么一個女兄,耳濡目染之下,就算學了三成也是有余的。聽陸言安說你做生意不是挺有一手的嘛,怎么在這些事上就迷糊了。有什么事情別一個人擔著,她們那腦子也不是用來看的。”
池映易舀粥的動作慢了下來,忽的抬頭看著楚玉:“你的意思是……?”
“我可沒有什么意思,四為樓不過短短幾個月,發展成現在這個規模,已經殊為不易了,也別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