漬的鞋,全都變成了灰色。
楚玉換了一只腳,又踩了下去。
現(xiàn)在兩只鞋子都沾染上了泥水,再也洗不干凈了。
楚玉原地跳了兩下,在原本就有水漬的地方硬生生跳出兩個腳印出來。
“你看,白色鞋面上的小點,是不是已經(jīng)沒有了?”
杜振看著她正歪著頭對自己笑,又將目光轉(zhuǎn)移到她鞋子上:“那又怎么樣?”
“窮則變,變則通。陸大人這事是很棘手,一條路不通,再換一條便是,只要不死,總有出路。”
“你要為了他與官家作對?”
楚玉忙擺手:“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膽子。”
繡花鞋上面繡了幾朵桃花,本來粉色的花瓣在污水的沾染下變得臟兮兮的。
這鞋子是楚辭給她做的。
她是個手殘,連一張手帕都繡不好,更別說做鞋子了。
還有傷口愈合了還能看得見傷疤的郭蒙與鄒子文。
冷面冷心看她稍有出格隨時會抽她一頓的唐英。
可愛的已經(jīng)長了牙齒的郭霽澤。
一老實一膽怯的大武夫婦。
護妹心切的云飛揚和喜歡眨巴著眼睛看她的云可人。
那個宅子。
那個原本熱熱鬧鬧她隨時回去都會有歡聲笑語的宅子。
現(xiàn)在變成了一座空宅。
她必須要為此努力。
不僅僅是為了陸府和四為樓。
“我與杜大人做個交易,看看我所猜想的對是不對?”
杜振不說話,抬腳往屋檐走去。
四為樓的排水很好,水洼已經(jīng)只有淺淺的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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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鞋底很厚,白色的鞋底已經(jīng)變成了灰色,上方是黑色的鞋面。
雨水順著鞋底洇了上來,只是后續(xù)不足,并沒有將鞋子弄濕。
他回頭看著楚玉。
那雙眼睛很明亮,常年帶笑讓她唇角有一絲笑紋。
此時也正笑著看著他。
“我與杜大人做個交易,可好?”
見杜振仍不說話,又接了一句:“與杜大人官途并無礙。”
杜振又走了回來,坐在走廊的護欄上:“說罷。”
語氣有些無奈。
楚玉臉上的笑容又變大了。
她的鞋子整個都濕了,連襪子也濕了,水嗒嗒的沾在腳上很是難受。
她想要趕快將鞋子換下來。
“想來杜大人亦不是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邊的,只是官家有令,不得不從,現(xiàn)在我又惹上了惹不起的人,以后會怎樣,誰也不知道,這劫我的殺我的想看我倒霉的不在少數(shù)。”
“那又怎么樣?楚娘子還怕這個?”
“我是人,一個毫無身家背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為什么不怕?”
杜振笑了一下,笑意未達眼底。
“跟著我這么久,想來杜大人也累了,不若我們干脆一擊到底,來個引蛇出洞?”
杜振站直了身子,皺著眉問道:“這是何意?”
楚玉雙手叉腰:“不管是蕭洪晝還是沒藏乞衛(wèi),只要抓住了尾巴,再揪出來,想來難不倒你們。”
等等,們是什么意思?
“我用這個,與官家交換陸大人無罪。”
只要不被追究殿前失儀,那陸知安的官職就有很大的可能保住。
哪怕是被貶謫,也比現(xiàn)在這樣吊著大家的心要好。
“至于我的性命,就全交給杜大人與同僚了。”
楚玉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肯定是受不過刑的。”
平時針扎到一下都會疼得哆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