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了余文嫻出去,秀秀攙扶著池映易回了內院。
“爺,這人此番前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大抵是寧宅出了什么事情,陸寧氏才到京城不久,或是與她有關。”
“那可要去查探一番?”
“并不用,”池映易站在院子走廊下,看著正在磨刀的胡不歸,渾不在意道:“以我與思文的關系,陸府也不會做出什么對我不利的事情,況且他們還指著我掌著這酒樓呢。”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帶著秀秀往里面走了幾步,輕聲問:“可知道楚玉最近在做什么?”
秀秀也低下聲音道:“并沒有聽到什么傳聞,她也許久未曾來酒樓,爺對她……?”
池映易搖頭,苦笑了一聲道:“這位的行事風格太讓人難以言喻,好在她對我并沒有什么敵意,我也不用湊著上前與她不痛快。”
秀秀也沉默著,原來剛到京城時,楚玉的所作所為讓她以為這只是一只溫柔無害的小兔子,現下看來,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池映易又看向胡不歸,“最近身邊少了一些胡人胡亂探測,我想或許是與楚玉有些干系,到底也是一件好事,子青在這院里呆了許久,也是悶得緊,趁著中秋無事,我便想著帶他四處走走。”
胡不歸似是聽到了他的名字,抬頭往池映易這邊看來,見池映易正對著他笑,便將刀收起來往她那邊走去。
“可是要歇晌了?”
池映易笑著點頭。
“我先去擦把臉。”
說完不等池映易有所反應便轉身出去了。
待看不到胡不歸的身影,池映易臉上的笑容也松下去,她一邊往房間走去,一邊叮囑秀秀:“楚玉這般行事,以后或許會引來大麻煩,暫且先旁觀著,現在并不用與她太過接近。”
秀秀雖然并不是很明白,到底習慣聽從于池映易,便點點頭,并沒有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
倒是池映易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解下首飾的秀秀道:“你不問我原因?”
秀秀心無旁騖,只隨口答:“爺既然這樣說,自有爺的道理,我人笨,想不出來,聽爺的話就是了。”
“楚玉其實早已經慢慢地在與我們劃清界線。”
秀秀這倒是更糊涂了:“她以前也少有往酒樓來的,這次不過久了一點,或許只是爺多想了,楚娘子這人,其它不說,倒是挺重意氣的。”
“就是太重意氣了,”池映易想著楚玉原來為了秀秀獨身闖進鐘府一事,便也嘆氣道:“她將蹴鞠隊送給了芷蕾,你也應當知道,這蹴鞠隊她原花了多少銀錢與心思,說送也就送了,估么著也是有些擔心那些個小娘子受她牽連。”
“可是她不是與娘子說,是因著官職已經到手,不想再繼續了么?”
“她嘴里的話,可得好生辨別一番,那些在外邊的傳言,可不就是她說出去的?”
秀秀想起那些流言蜚語,也樂了,“都不知道她從哪里想出這么多損人的故事,還一套一套的。”
池映易身上的東西都除得差不多了,便躺到了床上。
秀秀仍在一旁收拾著,等一下池映易起床要穿的衣裳。
悉悉索索的。
池映易看著蚊帳上的花紋,又將目光轉向蚊帳外秀秀隱約的身影。
她的身體或許撐不了多久了。
雖然京城的大夫確實是比江寧府的要好上不少,這些年她也一直在不計成本的吃藥,可是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不過是強行用銀子將她的命拖延至今罷了。
只是她去了便萬事皆休,留下這一群人可怎么辦?
池芷蕾夫家現下看來還不錯,芷蕾自己也站得住腳,只是父親母親那邊確實不是好相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