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間,桃符換新顏。
世間萬戶,有人愁苦,就有人快活。
因著年底事多,殺害徐達(dá)志的“真兇”只是被關(guān)在大牢里,并沒有被審判,徐父回來后大病一場,只也無可奈何。
大抵是擔(dān)心池映易,胡不歸并沒有回去江寧,與郭蒙一樣,去寺廟點(diǎn)了長明燈。
他也愈加的沉默,每日里只緊跟著池映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清瘦下來,倒比池映易更像是病人。
在四為樓年宴上,楚玉看著互相扶持的二人,心里覺得難受,臉上還得帶著笑意。
蒸餾酒合約一事,楚玉與李端懿達(dá)成了默契,但濟(jì)陽王府卻是不知情的,每月的賬本都往楚玉那邊送,年底的分紅也是直接拿去了楚宅。
楚玉想了想,還是將這銀錢收了,往李駙馬府的年禮也與其它幾處一樣,只也沒與李端懿見面。
小來回了雍丘,楚玉收集的一些破舊衣裳洗干凈縫補(bǔ)好后添了些粗糧送去了三尸廟志清處,又意思意思給了紅封。
在郭霽澤失蹤那一晚,志清也是費(fèi)了大力氣的。
就這么歡歡喜喜過了年,年后尚未到上元節(jié),鐘府又出事了。
鐘父有一愛妾,尚不過二九年華,生得嬌媚俏麗眉目含情,很是得鐘父的寵愛,只一直未有子嗣,對(duì)鐘母等人很是恭謹(jǐn)有禮,過了年節(jié)后覺著身子不爽利,便請(qǐng)了大夫進(jìn)府把脈,卻是弄璋弄瓦之喜。
愛妾很是歡喜,這是她好不容易求來的,在這時(shí)候更是小意奉承,只盼著能生下一男半女,以后也能有個(gè)依靠。
鐘父問了大夫,道是已兩月有余,等離了屋子,鐘父背著愛妾才問那大夫:“可有什么落胎的藥物?!?
那大夫是鐘家養(yǎng)在府里的,聞言只低聲道:“大官人若是不想要,待我回去尋了一碗藥便是。”
鐘父看了屋內(nèi)一眼,隨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別讓旁人知曉?!?
那大夫遲疑了一下道:“究竟這孩子得來不易,大官人若是擔(dān)憂,我便將這孩子之事提前一月便是?!?
鐘父冷聲道:“便不用了,這孩子若是足月生產(chǎn),若是讓有心人知曉了,又不知會(huì)惹出什么麻煩來?!?
大夫道:“那我便可以配一副藥,讓她早些生產(chǎn),這些日子大官人只需將人送到莊子上或是其它地方去,如此便能避人耳目?!?
鐘父有些意動(dòng),只讓大夫?qū)⑾⒑蒙[瞞,他再想一想。
待鐘父回去屋子里時(shí),愛妾正半躺在床上,也不蓋被子,一只手正緩慢地?fù)崦亲?,聽到鐘父進(jìn)屋的聲音,便抬頭看了過來,一剪秋水盈盈,淚中帶笑:“我終于能有官人的孩子了?!?
鐘父本就寵愛她,見她如此模樣,心里倒是更舍不得將孩子落了,只斥責(zé)了旁邊服侍的人:“見姨娘這般模樣,也不怕凍著了?”
說罷上前親自將被子拖來給寵妾蓋上。
愛妾抓著鐘父的手放在自己腹部,頭靠在鐘父肩窩處,笑靨如花,輕聲道:“好奇怪,可是又好開心?!?
鐘父手指動(dòng)了動(dòng),他長子長女都已成家生子,最大的孫輩都已牙牙學(xué)語,這個(gè)孩子,算得上是老來得子了。
只是這孩子來得太不是時(shí)候了。
鐘父思來想去,這孩子還是不能留。
第二日,愛妾喝了鐘父身邊人端來的安胎藥,卻一直腹痛,大驚之下的愛妾去讓人尋了大夫,小丫鬟卻連門都出不去。
鐘父派了人守住屋子,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進(jìn)出。
愛妾忍不住,只能哀嚎出聲,整整一天,院落里都回蕩著愛妾越來越凄厲的慘叫,讓同一院落里的其他妾室是膽寒心驚。
直到半夜,愛妾屋子里的聲音才漸漸小了下去,守門的嬤嬤仍舊守在外面,第二日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