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有新鮮食材,你先看看等會需要用些什么,我想吃你家的招牌菜。”白石惠沒有正面理會緋山美帆子的問題,走到冰箱旁邊,打開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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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山美帆子正想反駁些什么,看到冰箱里塞滿了各種食材。眼睛一亮,到了嘴邊的話也瞬間開口,“你——不是,真么多食材,你是一個人吃嗎?”
“是的,我一個人住。”
“哦。那真是太可憐了。”
嗯?可憐?只有不夠富裕的家庭才會好幾個人擠在沒幾平的房子里生活吧。白石惠,絲毫不能理解緋山美帆子說的可憐,在哪里。論經濟,白石惠身價買下這片所有的房子眼睛都不眨一下。論親人,緋山美帆子也是孤家寡人一個。論經歷,白石惠除了曾經有段時間命不在自己手里,從小到大,吃得飽,穿得暖,住得好。t她過著緋山美帆子想象不來的奢侈生活,她一點都不不可憐。
白石惠選擇性忽略了自己每天都是在槍口下偷生的事實,做任務時的身不由己,以及手里數不清的血案。
“需要我幫你打下手嗎?”白石惠再一次轉移話題。
“啊?不用吧,大小姐你去等著就好,你在這里我反而施展不開手腳。”
緋山美帆子擼起袖子,一副準備大干一場的表情,清澈的眼睛里閃著干凈的光。
“好的,緋山。”
“雖然我的手藝不如小春奶奶那樣——”緋山美帆子突然想到什么,轉言,“你叫我什么?”
“美帆子。”白石惠臉色一如平常,好像只有緋山美帆子自己一個人覺得別扭。
“嗯……你還是叫緋山比較好。”緋山美帆子想著要怎么說的委婉一點,自己與她并不是很熟哇,叫這么親昵怪尷尬的。
“好的。緋山。”白石惠眼神稍暗了些。
菜刀敲擊全新木質粘板哆哆哆,油鍋沸騰滋啦啦的炸油聲,油煙機運作的聲響,湯匙敲擊湯碗發出“叮當”一聲。一鍋色香味俱全的小春招牌湯面便出爐了。
很快,兩個人面對面坐在格外大的餐桌上,就像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
明天一定要換了這張桌子。白石惠在心里默默記下。
緋山美帆子覺得這樣剛好,要離白石惠遠一點,每次靠近白石惠就沒有什么好事……有轉念想想,自己現在是真的孤家寡人了,與自己親近的人們相繼離開自己。越想越難過,永遠清澈的眼里溢滿了水汽,咸味的水珠滴進湯里,現在最喜愛的面食擺在面前,吃進嘴里卻味如嚼蠟。
“你是怕我嘲笑你,所以把難以下咽的那碗留給了自己嗎?”白石惠從一開始就在用余光偷偷打量著緋山美帆子,自然是把她臉上的細微情緒都收進了眼里。
緋山美帆子很想第一時間反駁白石惠,可是喉間澀得發干,為了阻止眼淚失控,已經把所有的神經都繃死了,嘴巴半張,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年輕女人最后的倔強告訴她,不準哭,沒什么好哭的。
若是豎起耳朵去聽,還能捕捉到空氣中一絲絲女人的抽泣聲,白石惠沒有急著要她回答,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