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家姑娘回來,忙迎上來,“菩薩保佑,姑娘回來便好。”
又快人快語道,“老太爺讓老爺去接姑娘和二姑娘下學,哪知老爺半路又跑去喝酒,到是沒有忘記去接姑娘,只是喝的糊涂,卻接錯了人,一刻鐘前才回府,門房攔不住,老爺嘴里嚷嚷著是姑娘,只能任老爺將黑寡婦帶進府中,老太爺發了火,老爺被送到祠堂罰跪去了。”
隨后又咦了一聲,“怎么不見二姑娘?”
孔嫄頭也不回的大步往里走,“將父親身邊的大全叫到祠堂等我。”
蘭枝只覺眼前一晃,自家姑娘便消失在眼前,回身尋去時,只留下一道背影往正院而去。
一向沉默寡言的姑娘,竟如此雷厲風行,蘭枝微訝,她不敢耽誤姑娘的事,轉身往前院去尋大全。
正院里卻格外熱鬧,只見一花枝招展的黑寡婦攤坐在院子里撒潑,嘴里還嚷嚷道,“天殺的,你們將老娘搶進府,現在又想趕老娘走,還自愈大儒世家,含鳥個猢猻,老娘三嫁三守寡,也不是好惹的。”
“今日若不給老娘個說法,休想就此了事。”
驚天泣地的罵聲難以入耳,院里的下人垂頭斂目,更不敢上前。
孔嫄走進來時,只淡淡的掃了一眼地上耍無癩的黑寡婦,目光便落在寡婦面前站著的孔夫人身上。
孔夫人細眉微蹙,面上帶著淺淺的憂慮,舉指間仍舊溫柔端莊,笑容溫雅,自有一副端嚴之致,令人肅然起敬。
這便是孔夫人李氏,本是商家女,卻嫁給太傅之子。
偏李氏渾身沒有商家女的市井販夫的庸俗,反而舉指間透著雍容華貴之姿,才越讓人非議。
寡婦鬧上門的事情,換作是別的府中,早就讓人捻了出去,也只有母親怕人說她粗魯又不知禮,才一直容忍人在府上鬧。
也正是這樣,才讓母親為人處事上,懦弱了些。
前世發生那些事情后,孔嫄才明白母親活的有多累,母親自知是商家出身,配不上父親,所以時時恪守成規的要求自己,平日里按著父親的喜好而表現的知書達理又秉性柔弱,可對于一個實則性格潑辣的人來說,這樣活著實在是太累了。
在李氏發現大女兒呼出‘嫄姐’時,孔嫄已紅著眼圈到了她身前。
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娘,國公府世子將琬姐接走,說武伯侯府之事牽連到孔府,抄家勢在必得。”
雖然醒來時自己獨坐在馬車上,可前世便是這個原因,那時她氣惱父親只想著琬姐,氣的暈倒在馬車里,被送回府的。
今生,到是自己提前醒了過來。
李氏微愣,“國公府世子接琬姐做什么?”
孔嫄母親更關心的不該是抄家嗎?
孔嫄隨即又笑了,母親關注的不是抄家這一重點,也正說明她性子粗,如此才在前世抄家流放日子里,能樂觀活下來。
她道,“世子說父親知道孔府要出事,能保下一個算一個,便同意琬姐給他做妾。”
后來父親便是這么和母親解釋的,如今不過是她幫父親說了。
李氏聽了,當機立斷,退卻平日里的溫婉,“若是這樣,琬姐與墨府的親事,你便頂上去,我現在讓人給你收拾東西,送你去墨府”
孔嫄攔下她,“娘,墨府也在抄家之例。”
李氏傻住,“那你怎么辦?”
孔嫄笑了笑,看的及淡,前世經歷過一次,今生再次重來,她已能淡然處之。
父親偏心二妹妹,她不怪也不怨。
后周重視儒學,對女子也格外寬容,女子皆可入學堂,特別是京城郊外的女儒學,更是各勛貴世家擠破頭都要進去的地方,里面有名帥大儒,待從女儒學中出來,身份上也提了一層。
孔嫄整日里埋頭苦學,也是在末尾擦邊擠進的女儒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