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廉垂著眸子。
孔嫄說完,問他,“那我姑我二叔的事,是你弄的嗎?”
她想說‘設計’,只是到底不忍心,換了‘弄’這個字。
陸廉搖頭,“我沒有。只是早上那只小雞餓了一直往我身邊鉆,我就給它點饅頭渣,不知道那個時候人會過來。”
孔嫄嘆氣。
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只是這事情太巧,所以才讓二叔誤會,孔嫄想了想也覺得好笑,語氣也輕挑道,“我二叔現在對你的怨氣很大,以后見到他那只小雞仔記得說是鸚鵡,你已經把他得罪死了,再做不喜歡他的事,他更看不上你了。”
輕輕的笑聲,卻安撫了陸廉的心,那升起來不知是何感覺的情緒,終于慢慢散去,他彎起唇角,好看的鳳眼也瞇成一條縫,“我以后一定和孔二叔好好相處。”
孔嫄說著好,不過以她對二叔的了解,二叔可是最記仇的,到是不知道祖父說了什么話,能勸住了二叔。
其實孔嫄和陸廉雖然在后面說話,聲音也壓得低低的,走在前面的李氏還有墨夫人還是聽到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也笑了。
在京都的時候,三府皆是太子一派的,孔墨兩家有親事在所以走的極近,到是與武伯侯府走的不算太近,實在是武伯侯府是真正的勛貴世家,陸世子的妻子魏氏更是太子舅家表妹,與太子真正的是近臣。
眼下三府出事,最慘的莫過于武伯侯陸府,世子世子夫人去世,武伯侯也不在了,還背上判國的罪名,武伯侯府二公子又沒了消息,只留下這個瘦弱的陸二姑娘和三歲的小孩。
如今一路照顧扶持,自也是有想惜之心,現在聽到有原來的護衛尋過來,她們也是為之高興的。
太陽將落山,董關還沒有讓人休息的意思,直到月亮升起,風吹過能打透衣衫,董關這才罵罵咧咧的讓人就地扎營。
經過驛站,有些人已經買了吃食,沒有銀子的就只能吃董關發下來的一個饅頭,弄了四個水袋,大家分著喝,到這時早就見了底。
孔嫄在驛站那里買了四個水袋,劉獨眼父子和墨家是一分銀子也沒有,分了他們一家一個,孔嫄和母親及陸廉冶哥用一個,剩下的一個給孔老太爺三人。
董關似是有意刁難孔墨兩家,揚言有饅頭吃就不要和大家搶了,所以并沒有分吃食給他們。
孔和仁犯了混,心有不滿要反駁,被孔惲在身后往后背一戳,他痛的倒吸一口冷氣,等緩過勁來時,董關已經走了。
孔和仁回頭瞪去,“不孝子。”
孔惲慢慢的吃著饅頭,“父親,我是為了你好,現在我們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人家是管我們的,我們是囚犯,一個不順心就可以甩鞭子,今日被打死的那個老者,父親不是也親手埋了嗎?”
孔和仁慫了,可想到把他嚇到慫的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兒子,又氣又惱,恨恨的瞪了一眼扭過頭去。
這小畜生就會暗下使壞,今天他這頓打就是吃的這個虧,孔和仁暗暗發誓不能再上當。
冶哥還小,特別是傍晚的太陽一落山,四下里就冷了起來,孔嫄和李氏商量了一下,“母親,我去找些柴來,大家可以取暖,再用饅頭給冶哥弄點糊糊。”
冶哥也同樣瘦的皮包骨,才三歲,看著讓人心疼,哪怕給他能噎死人的餅子,他也不會鬧脾氣,就乖乖的啃著。
“讓你父親他們去。”孔老太爺喝了一口水,“以后路上撿柴的事就交給他們,我記得第一天晚上我就交代過。”
孔和仁話最多,“父親,我們是文人,你見過哪個文人衣冠楚楚的去撿柴?”
孔老太爺道,“你又見過哪個衣冠楚楚的文人流放?”
孔和仁好吧,扎心了。
趕一天的路,晚上還沒等吃幾口饅頭,又要去撿柴,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