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大家并沒有安全的感覺,反而異常的沉默。
董關抱著懷里的兒子也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什么,還是蔣丞過去,他才收回視線。
“頭兒。”蔣丞猶豫不決,“秀哥怎么可能一個人過來?要不要四下里看看?”
現在差役就剩下他們兩個,便是四下里去尋人,也要將犯人調動起來。
董關抬頭,看向蔣丞的目光有一瞬間的犀利,不過快的馬上又恢復平日里的樣子,剛剛的一瞬似只是錯覺。
“不必,直接起程。”董關抱起兒子,目光掃向犯人,最后落在孔墨兩家的人的身上,或者準備的說是落在陸廉身上。
所有人都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孔老太爺抿了抿唇,雙手背身而立,望向遠處。
一行人,再一起程,因為董關兒子的出現,今天董關格外的沉默,這樣一來犯人們到不用再挨打挨罵了。
走走停停,流放的路上又遇到過生死,早將一大部隊的人弄的麻木,如行尸走肉一般,被人像牲畜趕著一樣的走。
按董關的計劃,要到下一個鄉鎮要用三天的路程,他們已經住了兩晚最快今晚,明晚明天就可以到達,今天董關雖沒有打罵催趕,一直到過了響午才讓人停下來休息吃東西。
沒有了車,眾人的吃食只能由自己背著,還早限量的,有些犯人忍不住提前吃了,此時剩下的吃食自是不多,只能看著別人吃。
孔墨兩家剛坐下,就聽到前面犯人那里打了起來,有男子搶了婦人的吃食,等蔣丞過去時男子已經將吃食都塞進了嘴里,被蔣丞一鞭鞭打著,仍舊大口的吞咽著嘴里的饅頭。
婦人看了低低哭出聲來,“只剩下這一個饅頭,我已經餓的走不動了,接下來要怎么辦啊?”
婦人哭著,沒有人接她的話,更沒有人安慰她,更有兔死狐悲之感。
那男子抻著脖子將饅頭咽下去,身上皆是鞭痕,還犯著紅血,他還在對女子笑對眾人笑。
讓人背后發涼。
一直沒有開過口的董關陰惻惻吩咐蔣丞,“帶他去樹林里一個人安靜安靜。”
帶一個人單獨離開,這也是他們的內部暗語,蔣丞一聽就明白了,二話不說提起男子就走,男子渾身是傷,早就沒有力氣反抗,由著對方提著脖子往樹林里拖,拖動間讓擦碰到他身上的傷口,痛的他五官也擰到一起,偏他還在笑,很是猙獰。
“這人是個瘋子。”孔光祖看了不忍,扭開頭。
孔和仁看向孔老太爺,“父親。”
便是整日里只想著喝酒的孔和仁,也察覺到不對了,剛剛已經被那樣打,現在還要拉走,有什么不能見人的?
除非
墨尚書慢慢念著胡子,“我們現在也是階下囚,自身難保,又怎么能護住別人。和仁兄,聽我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當沒看到吧。”
孔和仁不服,“我不似墨尚書在朝中為官,需要瞻前顧后,看人遇難能見死不救。”
墨尚書被嘲諷也不以為意,“那男子明明是先搶了婦人的吃食才會被打,又是被流放之人,定是罪大惡極之人,這樣的人在流放路上都不知悔改,救他也不過是害別人。”
孔和仁找不出反駁的話,氣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服,只能求助的看向父親,父親胸懷天下,又憐憫世人,不可能不管。
“墨騰說的不錯,你只顧埋頭讀書,卻不知人間險惡。”孔父淡淡道,“你若真心系天下之人,從今日起便跟著我好好溫習功課件,待有機會,參加科舉自然有為黎明百姓做主的機會。”
孔和仁一聽讀書,立馬就慫了,小聲嘟囔,“為百姓做事了不一定參加科舉,從軍也是可以的。”
孔老太爺只當沒有聽到,并不是他攔著,而是長子的性子不定,對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