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相逢多一事,此事了時何處尋?一朝題對一夕別,別后常思再會君。
走了不短路卻終究一別,日后宋家酒樓的相會也不知要過多久。山腳飯館當了那顧客中一個,那地方人來人往受盡七峰山助力。
回城也是同行,終究城門口作別。日已西斜復還家,歸家時候見著屋中胡書生站著。
“回來了?”他問。
杜安菱看到他就沉下臉,知道沒好事的。
“去這樣久還樂在其中,怕是遇到什么感興趣事情了吧。”
他開口問道,問得杜安菱不解——他問這些做什么?
牽馬一邊馬廄下,回頭進屋里不去管他。
腦海里就出現了那李南笙身影。
……
這身影很難散去的,一連好幾天都不時想到。
閑暇時候手指撥動琴弦,回憶起那天事情不甚唏噓。
她一個生在京城的管家小姐,因為父親的事情來到這遠城居住,其中無奈可想而知。
辭職?
杜安菱想到沒那么簡單。
北朝大概是陳國,陳國來使不滿意引來的“辭職”哪里是一個簡單的“不干”那么簡單?
杜安菱想得到朝中爭斗,那“彈劾”與“定罪”之類可不是尋常人受得了——那禮部高官因為各種原因回來并不是不可能,而是很可能。
可惜那年輕女兒不知道。
想到這又覺得懵懂無知好,世間這樣多苦痛皆不知曉。到頭來遇上那不可預知事件,再談論那些應對辦法也不錯。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錯的。杜安菱不知為什么有些羨慕,難道是因為自己一向顧慮太多,想著放松幾日?
沒有細想,畢竟天氣又變了。
……
無端風雨殘黃葉,云氣漫卷菊花衰。從那七峰山回來還沒有過幾日就遇上了更冷的風,斜風細雨帶來的是更上一層的寒意。
杜安菱添了衣還覺得冷,瑟縮屋里許久不出一趟門。可暖爐炭火前畫卷鋪展,處于屋里也不是沒有事干的。
杜安菱又一次迷戀于繪畫。
也不單單是迷戀,回憶過去場景總要找辦法印刻下來,畫好了不單自己可以看還能贈送那將再會的人。
想著動筆,筆下渲染七峰山。
七峰山的風景是艷麗的。那一山的秋楓紅艷,雜糅在長青樹木同裸露的山石間,絢爛一片入眼人多愛。
山里有寺廟,廟前有清溪。溪邊有長路,路上有行人。
行人攀山路多彎,山頂亭臺絕峰巒。峰巒深處云霧起,看了云霧賦詩還。
那一個個人化為筆下一兩個黑點,墨跡暈染多少風景莊麗。畫卷繪成不忘題字,更待暖風烘干筆墨提起炭爐。
卻聽到門一響。
……
“杜家娘子還是在繪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