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娘親神色,杜瑜若片刻猶豫了。
他知道自己要走了——和年初離開春月樓一般一去無歸來時間。
不——也是會回來的。
杜瑜若想著這一路方向,大道向京城還要拐一個彎——城南繞過去到山上,深山里面隱士居。
路途遙遠,在京城附近少不了停歇一天的。
要在京城停留就沒必要管什么“進不進城門”,猜透娘親的意思,他已經想著怎么見自己那許久不見的長姐了。
也不知,她當今如何了。
……
不過這談話終究是匆匆了結,緊接日落日升又一天——和前幾日沒什么變化,只有那風愈發寒冷了。
這樣寒冷的天氣,本來是不應該出門的。
穿得再多也禁不起那長風一陣寒,那風吹過來可是能透過不知多少層厚衣——杜瑜若連打開窗戶都懶,更遑論秀兒那小姑娘了。
院子里有鏟雪聲音。
不用想就知道是陸紅花在忙碌,想起那女子曾經做過的事情,瑜若心里面泛上一陣嫌棄——誰叫她這樣對待自己娘親的?
杜瑜若腦海中揮不去自己看到的畫面,不禁狠狠咒罵幾聲。他開窗忍著寒冷看到那彎腰瑟縮身影,從來帶不上一點憐惜。
“要是在懷王寨,這樣的人早就被丟出去了——如果知道的多些的人,那就棄在狼窩附近等著收回骨骸。”
那是胡書生曾經說過的話,杜瑜若聽得清晰也記得真切。
“這可是太冷酷了?”他曾經問過。
“不——是你們太心善。”
那邊這樣回答,不止胡書生一人。
……
窗前看著那打掃院落的人忙碌,不遠處來了人過來——那是胡書生。
剛剛還想著說他,他卻自己過來了!
杜安菱看著他帶著幾分笑意,等他走近了探身到門外——“你怎么了?”
不等胡書生回答,他看著天開口。
“我知道了——必然是娘親又出去了!”
他回憶著今天早起時,馬蹄聲響起又遠去,就不見自家娘親身影——現在又遇到胡書生無所事事,怎么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笑著,胡書生有些窘迫了——他兩只手不知道怎么放,上上下下搗鼓半天后回過神。
目光帶著警告看過來,頗有些惱羞成怒意味。
“你想說什么?”
他問,劍拔弩張。
……
可這匪首是沒人怕的,畢竟真正的武力也就那么點——遇到杜瑜若這個少年好武的,真要打起來結果毫無懸念。
看著杜瑜若從桌角撿起長棍,胡書生有些怕了——后退一步到了那棍棒揮舞不到的地方,看著杜瑜若目光警覺。
“你想干什么——有話好好說。”
他那邊警惕,這邊笑起來了——杜瑜若看著他戒備樣子白了一眼,也不再劍拔弩張了。
“你!”
“我怎么了?”
“你如實說,我娘親是不是又出去了?”
杜瑜若笑著放下武器,依舊把木棍壓在桌沿——他看著胡書生,胡書生恢復戒備。
“你想說什么?”他緊張。
“沒什么,就是隨口一問。”
他說,一副云淡風輕。
……
可沒什么是這么容易就忽略掉的,胡書生品味著杜瑜若的話久久不能離去。
在窗外站著,那小男孩松懈了拿起書本——胡書生看到那書好像是一冊話本。
他正琢磨那話本上面講的什么故事,卻遇到少年皺眉——他皺眉則已,皺眉時候還抬起頭。
“你怎么還沒走?”
他開口質問。
胡書生不解,自己走不走有什么關系